锦瑟掩好门,回过头便看见苏冉整个人如脱力般坐在凳子上,脸色有些发白。
“小姐?”锦瑟立即意识到不对劲。
苏冉笑了笑,有些逞强:“腿软了,你扶我去床边。”
真是太丢脸了!
苏冉在床沿摸索着,轻轻一摁,一个暗格出现。
锦瑟的嘴张的都快要塞进一个鸡蛋了,小姐的房间当真藏着一个刺客。而且小姐的床什么时候有个暗格的?大小刚好可以藏下一个人。
阮南初脸色难看极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委屈,竟然蜷缩在小小暗格里偷生?他刚刚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掉了进去。
阮南初拿起身上的一副卷轴,缓缓展开,卷轴上画着一个面容隽秀的男子。
“这是什么?”锦瑟好奇。
苏冉不自然的咳了两声:“你别那样看着我,那不是事出紧急没来得及通知你嘛。”
苏冉连忙将画卷抢过来,那是她年少无知,偷偷收藏的阮含弘的画像。
为避免别人发现惹来闲话,她还特地偷偷雇人在床中间做了个暗格,以此来珍藏,现在那里面已经有很多幅画卷了。
若不是刚才一时情急想起,她怕是都要忘记这个暗格的存在了。
“没想到姑娘品味……如此特殊。”阮南初眼里意味不明,笑了笑,这女子此时这副样子倒是与白日那英姿飒爽的样子有些不同。
苏冉脸色有些尴尬。
她看着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子,才发现他有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有微微向上的弧度,分外好看。
只是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但她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苏冉面色有些不自在,转了视线,随手从中衣下摆用力扯下一块布。抓过阮南初的手臂,开始细心包扎。
苏冉淡淡的说:“你受伤了。”
阮南初有些僵硬的挣扎了一下,他倒是没注意,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都不在乎这些,难不成你才是个娇羞的姑娘家?”
苏冉面色无常,前世她为多少战士包扎过。从不在乎男女之别。
苏冉解释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你若死在我这,苏府必然脱不了关系。”
当然苏冉是不会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的,这男子既然能从丞相府逃脱,那身上功夫必然十分了得。加之江湖之人,一向知恩图报。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以后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呢。
阮南初也不再动,任由苏冉为他包扎。
阮南初细细地打量着苏冉,此时的她未施粉黛,脸蛋素净。不似白日里的英勇无畏,也不似方才那般镇静自若。烛火映照着她的脸,显得柔和乖觉。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苏冉:“好了。”
阮南初看向手臂,伤口处理的很细致。
他起身:“多谢,今夜之事,还望姑娘守口如瓶。”
苏冉望向他:“你自不必担心,我既救了你且私藏了你,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蠢到将这白白的把柄送出去,任人拿捏,置我苏府于危险之地。”
阮南初敛眸:“今日之恩,他日必报。”
苏冉再抬头看去时,房间早已没有了人。
“锦瑟,寻个时间,将这些拿去烧了,小心些,莫留下把柄。”苏冉将染血的被套,中衣,以及那些个画卷一股脑的全丢给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