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突然?”云澜悦和苏炳景都松了口气,冉儿没事就好。
下一刻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木香那丫头怎么会突然死了?
孙氏没有回答,看向门口,问道:“冉儿还没到吗?”
桂嬷嬷答道:“回老夫人,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四小姐的院子离的远些,想来也快到了。”
孙氏点了点头,目光冷冽的看向苏芷:“你可知道你错在哪?”
苏芷愣愣的看着孙氏,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孙氏冷声:“你不肯说是吧?桂嬷嬷,把信中的内容当着大家伙的面读出来。”
桂嬷嬷点头,拿出信纸读了起来:“奴婢孤身一人,无所牵挂,早就备下了毒药。奴婢宁死也不愿去做妓子。二小姐想要设计毁了四小姐,奴婢不愿做这样的龌蹉事,所以才打晕了木蓝。只是后面的事不知为何偏离正轨?奴婢特以死谢罪”
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苏芷在桂嬷嬷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瘫倒在地上,嘴里一直重复的只有一句:“不是我,是她诬陷,是诬陷。”
孙氏满腔的愤怒再不掩饰:“诬陷?你苏芷有什么值得一个丫鬟用命去诬陷的?”
苏冉在门口就听见的孙氏饱含怒气的声音,嘴角向上扬了扬,转瞬即逝。
苏冉疑惑的问:“祖母,这是怎么了?”
“冉儿,你脸是怎么了?”孙氏看见苏冉,身上的气焰收了几分。
“啊?这个,没什么。”苏冉捂着左脸,言辞闪烁。
孙氏眼睛微微眯起,知道不对劲:“锦瑟,你说。”
锦瑟看了看地上神情呆滞的苏芷,又看了看孙氏。
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二小姐打的。我家小姐带着最喜欢的玉镯去安慰二小姐。谁知……谁知二小姐不但不领情,还打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一时气愤便将玉镯赏赐给了木香和木蓝。而且……而且……”..
“锦瑟,不许再说了。”苏冉呵斥住锦瑟,但这无疑更加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苏炳景面色愠怒:“说。”
锦瑟被苏炳景的低吼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伸手在额前擦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汗。
“而且四小姐还说小姐和夫人一样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
锦瑟心一横,眼一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将军和夫人恕罪,这话不是奴婢说的。”
木蓝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但也没有多嘴解释什么。
“反了天了。”苏炳景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扫在地上,震耳欲聋的怒吼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云澜悦脸色也不太好看,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二房一家也没太大的反应,全然当热闹来看了。
孙氏起身走到苏芷面前:“孽女,我只以为你是性子骄纵了些,再者女儿家理应多惯着,便没有对你多加约束。可如今你的心里生了坏心眼。打骂丫鬟先且不说,你竟然,竟然与外人勾结,意图毁了你妹妹,甚至还口出俗语辱骂嫡母。我……”
孙氏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母亲”
“祖母”
苏冉心头一紧,连忙上前将孙氏重新扶回凳子上,替她慢慢顺着气。
江茗也是浑身使不上劲,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苏涵身上,她被苏涵扶着上前。
江茗低声道:“老夫人,芷儿还小,她不懂得这些。”
孙氏冷声道:“还小?既然她自己作的局,那就她自己去承担后果。下个月初十,婚礼正常进行。”
“不,我不嫁,我死也不嫁。”苏芷疯狂摇头,眼里全是绝望,她不想这样的,都是苏冉,要杀了她,杀了她。
这么想着苏芷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冲向苏冉。
“够了,你真的是疯了。”苏炳景见势不对,连忙上前夺过苏芷手中的簪子。
苏芷摇头不解:“父亲,我也是你的女儿,凭什么?凭什么?”
江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老夫人,将军,求求您们,只要不把芷儿嫁给陈信,怎么样都可以。”
孙氏无视江茗的哀求:“江氏,苏芷是你的女儿,既然你管教不当,那你也没有资格再把着当家主权了。”
江茗瞬间就不说话了,没有管家之权的她,在这府里将什么也不是。
苏芷嫁去陈府已成定局。若是她这个做娘的还不能有所帮衬,那苏芷就真的完了。
江茗哀求道:“老夫人,您不能收回我的当家之权。我还得为芷儿准备嫁妆,不然芷儿嫁过去可怎么办?芷儿,咱们不闹了好不好?”
江茗看向苏芷,眼神里带着恳求,只要苏芷不再闹了,她的管家之权就可以保住。
苏芷痛苦难耐,满脸不可思议,她自己的亲娘竟然为了那所谓的管家之权牺牲她的一生。
苏芷突然大笑出声,眼里没有任何光亮。
苏芷的声音也如同木偶人一般,没有感情,冷冰冰的:“祖母,父亲,我嫁去陈家就是了。这件事都是我一手策划,小娘和姐姐全然不知,求你们不要收回小娘的管家权。是我错了,是我错的离谱。”
孙氏摆手:“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江氏,苏芷的婚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多随些嫁妆,嫁过去也不至于太难过。”
江茗连忙谢恩:“谢谢老夫人,妾一定好好操办。”
等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江茗靠近苏芷,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芷儿,你不该贸然行事的,你若是早些说出实情,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苏芷侧头躲过了江茗的手:“您还是回去吧。”
江茗愣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心像是被人戳了个窟窿,鲜血直流。苏芷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她的芷儿恨她。
“二姐姐,你别这样对小娘,她心里会很难受的。”苏涵蹲下身,眼眶红了一大圈。
自从上次苏冉挑了她们称呼江茗的毛病后,她们便都只能唤江茗小娘了。
苏芷满脸泪痕,妆容花的不成样子。苏涵心疼不已,她高傲明媚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苏芷猛得抱住苏涵:“涵儿,我毁了,我的骄傲,自尊全都没有了。我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舍不得。我不甘心,凭什么?这一切本该是属于苏冉的耻辱。”
苏涵轻轻拍着苏芷的背:“没事的二姐姐,我会记得的,我会为你报仇,你所遭受的,我必将让苏冉千倍奉还。”
江茗也上前拥住两姐妹,一双眼睛像是毒蛇一般,发出暗光,双手紧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