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已经有些醉了,不醉才奇了,她在夜宴时就喝了小半壶,方才又将那剩下的喝了个干净。
偏阮南初还给她带了壶新的,但她觉得醉了好似忧愁就远离了,她看着空中不断重复更迭的烟火,声音软软的:“新的一年开始了,阮南初。”
阮南初看着苏冉,眸中星光点点:“是啊,一岁又一年,岁岁又年年。我们要永永远远……”
震耳的烟火声盖住了他后面的半句话,他不确信她是否听见了。
有风忽起,夹带了飞雪。一时之间,阮南初的眉眼染了晶莹的雪花。
苏冉只觉得阮南初的眼里藏了整壶的尘香酒酿,分外醉人。她伸手为他拭去眉间飞雪,他的话她听见了。
苏冉凑在阮南初耳边轻轻低喃,而后靠在他肩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阮南初拿走她手中的酒壶,可不能再喝了,已经醉成这样了。..
阮南初紧紧握着苏冉的手,眼里的笑意已经溢满,那句低语好似仍然回响在他耳边。
“阿慕,说话可要算数。永永远远,在一起。”
她听见了,且回应了。
世间话语万千,他独爱这句。阿慕二字,深得他心。
院内三人坐在台阶之上看着屋檐上的两人。
飞雪落了满身,宛若月下仙人,三人心中皆是万般欢喜。
华年好似想起什么,猛然拍了一下脑袋,进屋去了。
这一突然的举动看的柯子未懵圈,她那巴掌会不会将自己拍傻?
再回来时,华年手上还拿了两个烤红薯。她倒是忘了这茬,得亏她回来时便将这红薯放在炭炉边上,现在还温乎暖和着。
华年将其中一个略大的给了锦瑟。看了看旁边正坐着的柯子未,又看了看手中软乎的烤红薯,一番挣扎纠结,她将红薯从中分成两半,将大的那块举到了柯子未面前。
“木头,可别说我欺负你。诺,这个大的给你。”
柯子未微微侧身对着华年,呆愣片刻。
面前的红薯看上去软糯香甜,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而眼前的姑娘正是青春尚好的年纪,着了一身粉色绣夹袄,圆脸杏眼,脖颈处围了一圈粉白毛领,将她衬得越发娇小可人。
衣领和发上停了些许柔雪,似在亲吻着她,她眼里闪着莹莹的光芒,嘴角微微下扬,很是委屈,像是不舍这半块红薯。
烟火依旧璀璨耀眼,大雪仍然漫天飞舞,可都不及眼前人半分。
这一幕幕深深印在了柯子未脑中。
柯子未伸手拿过那块小的,轻轻咬了一口,酥软香甜,软糯可口。
柯子未想,这普通的红薯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那娇小的姑娘是他见过最心动的人。
锦瑟见此情景,低头浅笑不语,慢慢剥去红薯的外皮,眼睛偶然瞥见手腕上的一抹红,脸颊有些发烫。
她连忙咬了一口手中的红薯,抬头望向院内的那棵梅花树。那满枝桠的梅花开的正盛,花蕊上覆了薄薄的一层雪,红白两相辉映,煞是好看。
百渊他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是否也手持红薯,望花赏雪,思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