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满枝桠的团团红杏,如火似霞,风一过,枝干轻颤,漫天红杏便离开枝头,随风而舞。有娇俏些的,就在空中打个转,径直飘向墙头的少年。
不过多时,片片杏花瓣就落满了少年的肩头。
春日夜,杏花落满肩,檐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待屋内灯灭,少年方才离去……
苏冉这一病,着实严重,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小姐,该吃药了。”锦瑟端着托盘走进门。
苏冉原本正坐在矮方桌前因为话本里的故事轻笑,听见锦瑟的话下意识的抬起头,在看见锦瑟手中端着的东西时,笑容瞬间消失。
“我不喝。”
锦瑟早已料到,笑着放下手中托盘,从怀里拿出一个圆滚瓷瓶,从里面倒出药丸,又端了碗清水。
“不喝药,就吃这个。”
“这个也不想吃。”苏冉摇头,生病喝药实在是件折磨人的事。
“不行,小姐这伤寒本是不严重的,偏您药石不进,这才昏沉的躺了好几日。”
华年满脸严肃,拉起苏冉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示意锦瑟将药丸放上去。
苏冉皱着眉,接过那几粒圆润的黑色药丸,看了又看,最后一仰头,尽数吞了下去。
“小姐,蜜饯。”锦瑟从托盘上拿过食盅,递到苏冉面前。
“嘴里乏味,不想吃。”苏冉继续看着手里的话本子,真是佩服那些提笔作文的人,怎就可以将笔下人物写的那样生动鲜活,书中情节亦是酣畅淋漓。
华年和锦瑟听她好似赌气的话语,皆是掩唇偷笑。
收拾好东西,两人就在一旁安静的陪着。
时间悄然而逝,苏冉伸了伸懒腰,将话本子合上。
“苏沐蕊还在祠堂吗?”
锦瑟和华年心里微颤,面上却不露痕迹,华年怕话出嘴有错,便沉默不说,由着锦瑟开口。
锦瑟亦是心下了然,温声道:“是的,她还在祠堂为小姐祈福。”
苏冉挑眉,都过去十几日了,这三月已经走到底,四月也已过了小半,苏沐蕊会这么听话?她可不信。
苏冉心生疑云,以孙氏和云澜悦对她的疼爱,怎么会没有责罚苏沐蕊?
苏冉轻声道:“她既为我祈福这么久,如今我身体见好,总得去感谢感谢。”
瞧着苏冉已经起身,华年情急之下出声制止:“小姐不能去。”..
锦瑟连忙扯了扯华年,责怪的看了她一眼。
苏冉复又坐回身,明显的看见华年松了口气,她心里疑虑更重,屈指敲打着桌上的话本壳子,慢悠悠的问道:“华年,缘何不能去啊?”
华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求助的看着锦瑟。
锦瑟欲开口解释:“小姐……是因为……”
“锦瑟,我没问你。”苏冉打断锦瑟的话,看向华年,眼睛眯了眯,“你说。”
华年看了一眼苏冉,又急忙低下头:“因为……因为小姐身体还未好全,府医说了要静养,不能吹风。”
华年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有问题,府医当着苏冉的面确实是这样说的。
“是吗?”苏冉笑看着华年。
头顶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华年也不敢抬头,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