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只能看着紫芙在一旁狂献殷勤,她自然是很想去搭话,但又怕自己笨嘴笨舌像刚才一样说错话,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话到底错在了哪里。
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出府的日子,她还想攒些银钱,出府之后,寻门好亲事,幸福美满的过好剩下的大半辈子。
紫苏想起苏冉在静安寺护着锦瑟和华年,还有那个陌生的姑娘的场面。
身为下人被主子不顾一切的护着,即便面对的是比自己权利身份要高很多的公主,也不见半分退缩,当时在场的下人,心里最多的感受除了羡慕还有悲哀吧。
她们终其一身,也遇不到那样好的主子。
紫苏在心里连连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若是她也能遇上苏冉那样的主子,现在也不必这样如履薄冰了。
紫苏赶忙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将这想法从脑子里赶了出去。要是让苏涵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估计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有些念头一旦起了,就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就像是裹了砒霜的蜜糖,即便沾满剧毒,可它还是散发出香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
紫芙苏觉得自己现在就陷入了这样的魔障之中,明明脑中的那个想法危险的很,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往更深处去想。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一阵静默无言,苏涵晒的骨头都快酥软了,心情不由得也好了几分,她转过头看着两人。
紫苏最喜沉默寡言,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苏涵也没理她,当初觉得她懂规矩心又细,可如今看来她木讷无趣的很。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何故在那做些忸怩之态,叫人瞧了去,还以为我手下之人都是这样的作态。”苏涵看着一脸欲言又止,万分别扭的紫芙。..
紫芙的身体抖了一下,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小姐为乐敏公主提的良计,让公主对外宣称自愿禁足一月,且愿意屈尊降贵为已故的老夫人诵经祈福,为此可获得了百姓的一致赞赏。”
“奴婢只是好奇,这方法既然如此有用,小姐为何不这样做?或者自己留着,不告诉乐敏公主?”
原是想问这个,跟了她这么久,竟然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终究是个下人,思想眼界都如此低。
苏涵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一番,面上却是一贯的温和模样:“一件事有人先开了头,得到了好的效果。而后旁人再跟着去做,就是东施效颦,是不可能再得到别人的认可,或许还会适得其所,引来一身骂。至于为何会帮助乐敏公主,我有自己的打算。”
“小姐这样聪慧,您的心愿一定能够达成。”紫芙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当然不会不知趣的去问苏涵有什么打算,只能挑些好听的话来说。
不管什么时候,顺着人的毛摸,总不会出错。
苏涵的脸上有了几分欢喜,紫芙这话显然是说到她心里去了。
江茗现在已经失去了苏家的当家之权,在苏家根本说不上话,压根就指望不上。
她自己虽然才貌出众,可自小苏炳景对她的态度就极其冷淡,不算喜爱。在这偌大的苏府,她其实就是个孤立无援的人,如今苏家的四个女儿,在京城中的名声实在是高低立见。
她倒是还好,无贬无褒,算个中立?不过之前积累的好名声和才气,在苏芷和苏冉的影响下,多多少少削弱了些。
因此她便主动与齐子歆还有乐敏公主走的近些,她如今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谋事在人,成事亦在人。
她看得出来阮素微对苏冉的敌意大着呢,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有着共同敌人的她们,天生就该是同盟。
人嘛,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有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一连两天,苏冉都没有再陷入噩梦的泥沼,甚至睡得还有些香甜?也不知道是因为阮南初给的那个香囊,还是因为她将积压在心头的情绪宣泄了出来。
总之,她不必再被噩梦所扰就是了。
也不曾听闻阮南初和逍遥王妃回京的消息,苏冉想起两日前见到阮南初,他满脸疲倦不堪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连着赶了多少日的路,只为仓促见上一面。
苏冉轻声笑了一下,心里泛起的是丝丝缕缕的甜蜜。
锦瑟说外面那些对于苏柏州一家的谩骂指责声又多了不少,多是说他们一家都是些凉薄无心,忘恩负义的人。
伺候多年的人找上门去寻求帮助,他们不收容倒也没什么,偏他们还要说些打击人的污言秽语。
虽然他们现在荣华富贵不比从前,但是养几个一直对他们衷心耿耿的奴仆根本不在话下,这样的做法难免伤人心。
苏冉冷笑,这些话她大概都是那几个被她遣散了的下人传出来的。当然事情会这样受人关注,多半还有风晓阁的人在推波助澜。
那些没了容生之所的仆从,自然是要去找他们原来的主子,但那些人对于柳如倩来说已然是无用之人,柳如倩又怎么会养着这些闲人呢?
打击人的污言秽语?柳如倩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惹来一身骚,怕是那些个奴仆自行杜撰出来诋毁苏柏州一家的。
苏冉将下人遣散出府,那是清理门户;柳如倩将下人赶出府,那是不念旧情。
再者苏冉给了月银抚慰,而柳如倩却是言语折辱。旁人看在眼里,这高低可就立见。
那些被遣散出去的下人,自然是不敢对苏柏州一家做些什么的,身份地位毕竟还是摆在哪里的。
他们能做的不过是逞些口舌之快,但又不敢说的太过分,那些话也就只能让苏柏州一家的名声更臭些,但其实并没有实际性的伤害。
不过即便是这样,苏冉的心情也是好得很,让那些遣散出去的奴仆,去膈应膈应苏柏州一家也是好的。
这事闹的这样大,御史台的人必然会参上一本,而朝中大臣里不免会有想要讨好将军府的人,他们定然也要跟着起哄。
苏柏州虽不至于被罢免官职,但被斥责罚个俸禄是肯定会的。他那本就是因为苏炳景的关系才得来的官职,如今两家闹翻,没了依仗的苏柏州,谁还会多瞧他一眼?
这苏柏州往后的仕途之路怕是就到此为止了。
但……这场戏可还没有谢幕呢。
屋外传来几人交谈的低语声,将苏冉的思绪给打乱了,但她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甚至没有想起身去屋外看上一眼的**。
过了一小会儿,外面交谈的声音消了下去,但没有远去的脚步声,可见外面那人并没有走。
而后锦瑟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小姐?”
“进来。”
锦瑟推门而进,身后跟着华年。
一进来华年就忍不住的说:“小姐,方者来找您了,您记得他吧?就是之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