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涵被送回江家之后,日子就过的大不如从前。
身边没有可靠的婢女伺候,平日里还得看江家一家人的脸色,尤其是那个叫何雨烟的。
从前江茗在的时候,是如何狗腿巴结,现下倒明嘲暗讽的。若不是见她有利可捞,只怕是早就将她赶出门去了。
苏涵原本想着这样的日子她也能忍忍,苏炳景毕竟对她是留有几分感情的,再过段时间,等苏炳景的气消了。
她就去卖卖惨,求求情,苏炳景或许还能让她重回苏府。
可苏涵却忘记了李学子这个变故,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思进取便也算了,还那般烂赌成性,谎话连篇。嘀嗒网
苏涵想不清楚江茗都已经不在了,李学子报仇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他为什么还逗留在京都?
在外面欠了大笔赌债,无力偿还,竟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不怕死的直接跑到江家来找她,威逼恐吓,甚至拿父女之情来恶心她。
苏涵觉得从一开始她或许就不该妥协,一次妥协换来的是无数次的得寸进尺。
她的积蓄全都给了李学子,可贪婪之人的心永远也无法满足,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个无底洞。
所以当自己的钱再也无法满足他时,他就寻了其他法子。恰好落入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圈套,好在那两人的目标并不在她。
苏涵想起这个就觉得气愤不已,不过好在这样令人作呕的赌徒,马上就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说起来,上个中秋之夜竟发生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旁人全然不知,苏冉当真是上天眷顾,每每都能平安无事,可这次她再也不会这样幸运。
李学子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大概就是让她知晓五怪的存在。
五怪之三皆因苏冉而死,且死状极其惨烈屈辱,五怪乃一体,剩下的两个人销声匿迹这么久又突然出现,既找上她,就说明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苏家的动向。
苏涵当然乐于与其合作,但如何将苏冉骗出来,还是李学子住的那种破败地方,这倒成了件难事。
苏冉精的很,前段时间她们方才撕破了脸面,如今这样突然没有缘由的将苏冉约去那种地方,傻子才会上当。
再说,便是她寻个靠谱的理由,苏冉也未必会信啊。
但五怪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后日他们若没有见到苏冉,自己就会替苏冉受过。
苏涵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烦闷至极。
苏涵又不由自主想起最近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话题。那些朝堂里的明争暗斗,她不感兴趣,也没资格去说些什么。
她关心在乎的从来都是些胭脂水粉,儿女情长的小事,相较之朝政大事,她的这些实在是显的太过于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的很。
可这不也正是所有女子的一生吗?
她自小便才情闻名盛京,极其高傲,京城男子无一入她眼。第一次放下身段,不在乎颜面的这样喜欢一个人。
却始终未得其正眼相看,而如今她卑微落魄,早已没有资格与其比肩。
然这一切,都拜苏冉所赐。
那样矜贵清傲,超然脱俗之人如今竟也会为了一个女子,身着官服,于朝堂之上,对峙群臣,公然袒护,说出那般让人心动的话。
原来神,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也是甘愿落于世俗,被其所困的。
苏涵一直在屋内待到日暮低垂,也没能想到一个好的理由,她叹了口气,总得试试吧,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
苏冉若不愿赴约,她再另想办法。
“红扣,红扣。”苏涵一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回应,正欲发火,却见门被用力推开。
“姑娘又有什么吩咐?”红扣大力的推开房门,脸上满是不耐烦,语气亦是很不善。
苏涵现在完全被五怪和苏冉的事情占据了思绪,倒也没有多余的闲情去理会红扣恶劣的态度。
苏涵拿过桌上的信纸给红扣,道:“你现在去一趟将军府,务必让门口的看卫将这信纸交到苏冉的手中。”
红扣不情不愿的接过信纸,在手中掂量了下信纸,随口应了声,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嘴里嘟囔道:“都这么晚了,真不让人好过。还想着攀将军府的高枝呢,都不想想自己如今是个什么身份。”
这小声的嘟囔自然没有逃过苏涵的耳朵,她本就心情极不好,如今竟还被一个下人甩脸色看。
当即便气得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朝着红扣扔去。
“姑娘这是做什么?奴婢做错了什么?”红扣被杯子砸了个正着,疼的大叫,回过身来,恶狠狠的看向苏涵。
苏涵起身,两步走到红扣面前,抬起手又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在红扣的脸上。
“做什么?你也知道自己是我买来的奴婢,竟还这般不知所谓?便是我如今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卑贱之人来给我脸色看。我是主,你是婢,我要你死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苏涵好看的脸上盛满了怒气,鄙夷的看向红扣。
“姑娘息怒,是奴婢失言了。”红扣跪着,低着头,语气早已不似方才那般恶劣。
红扣的手死死捏着,那封信纸险些被她捏破。
红扣心里看不起苏涵,但也明白现实,她一个低微之人没有资格去瞧不起别人。不过是心里的鬼祟在作怪,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苏涵说的没错,主要奴死,奴岂敢有怨言。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苏涵如今都落到这副田地了,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苏涵的气消了些,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红扣:“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还不赶紧滚去送信。”
红扣连声应着,退了出去,而后将门轻轻带上。
苏涵看着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的红扣,心里冷笑不止。
果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若无权无地位,什么人都会来踩上一脚。得想办法,尽早重回苏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