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之也看到了江寒烟,冲她点了点头,便去上香了,林清风鞠躬答谢,姜思之淡淡道:“节哀!”
姜思之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很多宾客不认识他,当听说是姜家大少爷时,大家眼神变得古怪,有些家里有待嫁女儿的,更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这个姜思之明显比姜思行更出色嘛,虽然只是个小医生,可姜家有钱啊,而且姜思之的祖母出身巨富之家,给他留了不少财产,姜老爷子就算再不喜长孙,也不可能在财产分配上亏待,有钱有才还不用管家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龟婿嘛!
“盛家二小姐到!”迎宾在门口叫道。
江寒烟扭头看过去,果然是盛宝君,她还没回京城,代表盛家来悼念林老夫人。
盛宝君穿的也是黑色风衣,神情肃穆,朝江寒烟微微点头,便去上了香,朝江寒烟走了过来,姜思之本站在边上,往旁边挪了下,空了个地方,盛宝君朝他笑了下。
“你还没回京城”江寒烟小声问。
“回去没什么事。”盛宝君神情木然。
平时还好,过年盛家的人都回来了,好几十人聚在一起,比几千只鸭子还烦人,她不耐烦应酬这些亲戚,索性大年三十再回,吃了团圆饭后就滚蛋。
江寒烟眼角余光看到两只黑色袖管,一模一样的品牌,而且两人都是高挑身材,气质高冷,看起来特像情侣装,太般配了。
“你和姜老师挺般配的。”
江寒烟嘴唇不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盛宝君眼睛瞟了下,对上的是姜思之的冷脸,虽然挺养眼,但她不喜欢太冷的男人,她喜欢热情似火的小狼狗。
“你瞎啊,老娘对冰块没兴趣。”
盛宝君翻了个大白眼,她又不是火炉。
“可能是闷骚”
“没兴趣!”
盛宝君兴致缺缺,她不喜欢透过现象看本质,太累。
两人以为别人听不懂她们的秘语,殊不知旁边的姜思之嘴角一直在抽,他耳力很好,想不听见都难,这俩姑娘当他是死人一样,尤其是姓盛的姑娘,比看垃圾还嫌弃他。
他有那么差吗
“姜家二少爷到!”迎宾又叫了起来。
进来的是姜思行,看起来有点憔悴,没以前那么意气风发了,毕竟最近事事不顺,得意不起来了。
之前和余甜甜订婚,本以为能靠着余甜甜的好命格,顺利继承姜家,可余甜甜的好命是借来的,被江寒烟破了后,余家家破人亡,余红兵夫妇判了死刑,年后就会执行,儿子也坐牢了,估计是出不来了。
余家只剩下余甜甜一人,原本就是克六亲的晦气命格,再加上反噬,余甜甜现在成了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喝凉水呛,走路可能掉花盆,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和她订过婚的姜思行也受了牵连,接二连三地倒霉,能得意才怪。
姜思行去上了香,林清风对他态度很冷淡,但还是鞠了一躬,姜思行站到了姜思之旁边,兄弟俩相貌有几分相似,但姜思行远不及姜思之的风采,看起来有点小家子气。
“大哥来得挺早。”姜思行语气嘲讽。
他从来都不信姜思之不争,以前只是在装可怜罢了,天天装出一副不争不抢的可怜样,搞得老头子真以为受了委屈,心越来越偏。
老头子这几年越发老糊涂了,经常去死去的老太婆墓地,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还不让人打扰,全然忘了这些年陪伴他的是他奶奶。
“守时罢了。”姜思之淡淡道。
姜思行咬紧了牙,很想怼过去,但这是在林家,还是追悼会上,只得硬忍下。
“二弟最近婚事不顺呢。”姜思之语气嘲讽,声音很小,只有旁边的人才能听见。
江寒烟和盛宝君都竖起了耳朵,豪门兄弟相争,免费的狗血八卦啊,不听白不听。
“不劳大哥费心。”姜思行哼了声,脸色很难看。
他和余甜甜退婚后,本想和林佳琪订婚,虽然林佳琪相貌寻常,性子也不讨喜,可林佳琪那一房最近几年风头劲,和林红玉关系很好。
和林佳琪订婚,等于有了林红玉的支持,他掌控姜家的几率也会更大些,姜思行计划得很完美,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林清风居然不声不响地掌控了林家,还将林佳琪父亲赶出了董事会,成了家族的边缘人。
林红玉也失踪了,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姜思行气得砸了一屋东西。
姜思之微微笑了笑,没再出声了,他怕再说下去,姜思行会像疯狗一样狂吠,毕竟是葬礼,还是要尊重死者些。
盛宝君则在和江寒烟咬耳朵。
“姜思行想借林佳琪得到林红玉的支持,结果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捞上,姜思之那人才叫咬人的狗不叫,比姜思行聪明多了。”
“不是说姜老爷子比较看重姜思行这一房吗”江寒烟小声问。
“真看重的话,早就把继承人定下了,老头这是在熬鹰呢,谁熬到最后就是继承人。”盛宝君嗤了声。
旁边的姜思之眼神闪了闪,姓盛的小姑娘还挺聪明,猜透了老头的心思。
“你们这些豪门大族太勾心斗角了,幸好我没生在这种家庭,要不然肯定活不过三集。”江寒烟撇了撇嘴。
她最不喜欢搞这些,有什么事直说呗,说不过就干仗,懒得费这脑子猜。
“我也不喜欢,所以我来沪城上学了。”盛宝君心有戚戚。
葬礼结束,宾客们各回各家,江寒烟和盛宝君并排走在一起,姜思之兄弟在前面,慢慢朝外走。
刚走到门口,一道人影冲了上来,拉住了姜思行。
“思行,我是甜甜啊,你公司的人不让我进去,思行,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来人是疯疯癫癫的余甜甜,披头散发,名牌衣服都起了褶皱,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怪味,毫无往日的千金小姐风采,就像街上的流浪女一样。
姜思行嫌弃拔出胳膊,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余小姐请自重,我们已经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