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裕是崇祯十三年的进士,史可程也没有那么熟悉,问道:“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情?”
顾泽明道:“他曾收受好处,让魏藻德给一人开方便门,所以要算他的账,原先许他说出别人便可减罪,谁想此僚竟然张口成谎。”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夹带私人恩怨。
“如此,大将军切莫放过此人。”
史可程拿了顾泽明的书信,匆匆往家里走去,心想:这国贼阻挠天子南迁,又大兴冤狱,着实可恨!
打点好行李,史可程就要走,行至朝阳门,忽然看见围在一起的人群,叫好声如同掀天的大雨。
他起了好奇心,只是挤不进去,便问身边的人。
那人道:“嘿嘿,今天抓了个大贪官,说是叫什么鱼,难免是要有一场杀头好看咯。”
人群前正是审判沈光裕的事情,而审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不肯受顺天府尹的御史曹溶。
曹溶看着面前群情激愤的人们,哀生民之多艰,如今他们两手空空,连烂白菜和臭鸡蛋都抛不起了。
“此人罪大恶极,贪食民脂民膏,填一己之欲壑,本已该死,然天子仁爱,念诗经“惩前毖后”之义,教我等兰台御史要有治病救人之心,特免沈光裕死罪,令其洒扫街道。”
人群一片惊愕,今天没有杀头看了。
但是天子仁爱,自古就是好事,民众就无话可说,毕竟大官扫地,也颇为新鲜。
史可程一听这个处罚,心中更狠国贼。
而今斯文扫地了!
想起之前顾泽明礼下庶人,现在又刑上大夫,囚禁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史可程立马出了正阳门,走通州,往天津去,时天津至北京之间丛林密布,常有强人出没,他这一路颠簸,不作赘叙。
却说香菱此日来看望长平公主,不料看到了朱慈烺。
朱慈烺看着香菱的着装问道:“你是谁人?”香菱的模样颇为乖巧,他不知道是那个宗室的女儿。
香菱在长平公主家还没见过男子,反问道:“你又是谁?”她原本疑心朱慈烺是太监,可看到了他的喉结,但也说不好,说不定是没阉干净。
费珍娥一看连忙道:“小烺子,干什么呢?”
费珍娥自打被顾泽明送去伺候长平公主后,已然是守了青灯古佛了,今天一看香菱遇到了朱慈烺,害怕事情要坏,便出口相助。
朱慈烺到底也是不傻:“不知此人来历,所以要问问。”
费珍娥:“这是陛下的姊妹,绍仁公主,往后不得阻拦。”
“是。”朱慈烺低眉顺眼下去了。
哪儿来的野种!
朱慈烺一脚就出了门去,他要去见他的师傅,杨士聪。
长平公主是很喜欢这个便宜妹妹的,和香菱玩的颇好。
香菱每次来这里玩,都会顺带去顾泽明那儿,因为那儿有好多漂亮姐姐。
一进顾府,她就看到了陈圆圆陈圆圆不明白这绍仁公主这么那么喜欢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女人。
窦美仪远远看着陈圆圆,除了张嫣外,她还没见过这样标致的女人。
陈圆圆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对着窦美仪道:“你带公主见一见傻大姐。”
傻大姐?
眼看窦美仪摇头,陈圆圆让她的丫鬟画眉带着去了。
窦美仪一路跟着,跟到顾泽明的房间,她也是知道礼仪的,就要告退。
却看到张嫣从里面款款走出来,窦美仪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