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章衡与丁守恭道:“请他出去吧,别让他在这里影响正常的工作秩序。”
说完章衡便回了自己的公廨,丁守恭赶紧过去与张管家说话,只是说了没有几句,那张管家便又勃然大怒,在外面骂了起来,章衡听到那张管家放狠话,说什么要让他家老爷将他的鸟官给剥夺了去之类的。
章衡只是笑了笑。
章衡还以为此事便算是这么过了,这张管家或许是不知道他的背景,所以这么猖狂。
那张尧佐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应该是知道他章衡是什么人的,大约知道后,会赶紧自己过来道歉,然后该走流程走流程。
当然,章衡也不会给张家难堪,只要流程没有问题了,批了便批了。
章衡不是什么强项令,他的目标不在这些上,可以不得罪的人,他是不愿意得罪的,至少不是现在,强项令一般官也做不大。
别跟章衡提什么包拯不是也很强硬么,他也做到了高官之类的话。
包拯那是什么人啊,人家的同年又是什么人?
包拯的同年大多官居高位,光是宰相就高达七人,最有名的两人一个叫文彦博,一个叫韩琦。
但章衡没有想到的是,他却是低估了外戚的嚣张程度。
张尧佐没有来,他的儿子张山甫来了。
张山甫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年纪,大约是因为年轻气盛的缘故,一来便质问章衡:“你就是章判官?听说你非要拦着不让修桥?你可知道张家是什么背景么,得罪了人,你还想不想当官了?”
章衡问道:“你是何人?”
张山甫一脸的傲慢道:“家父张尧佐,家姐张修媛!”
章衡顿时脑壳生疼,面对这等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便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背景么?”
张山甫呵呵冷笑:“无非便是个进士罢了,就算是三元及第,左右不就是一个小官,这天下都是赵家的,你不过是赵家人的狗罢了,怎么还想反噬主人?”
章衡听了这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您姓赵?”
张山甫怒道:“我虽不姓赵,但张家是赵家姻亲,我姐张修媛一旦诞下龙子,龙子便是姓赵!哼,我何必跟你说这么多,我就问你,这钱你批不批!”
章衡摇摇头道:“不批。”
张山甫吃惊地看着章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章衡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扫了张山甫一眼道:“本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张家想要修桥,那里已经有桥了,不符合继续修桥的条件,因此度支司不会允许修桥的,就算是开封府提出申请也没有用,以后你们张家也不用来了,不符合条件就是不符合条件,请吧!”
章衡本不想得罪张家,但张家却是不知道进退,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来羞辱人,那章衡也没有必要给面子了,若是张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他章衡还软了吧唧的,那么没有风骨的声名便会伴随终身,在大宋朝,名声是非常重要的。
章衡不想惹事,但事情既然来了,躲也是躲不掉的。
张山甫却是被惊呆了,他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敢这么怼他,一下子气得糊涂了,一股怒火如同火山爆发,竟是冲过来想要打章衡,章衡又岂是吃亏的人,直接一脚将其踹倒在地,然后想了想,又上去加了两套老拳——反正打都打了,干脆打过瘾算了!
丁守恭等人目瞪口呆看着章衡一拳又一拳,将张山甫打得哀嚎连连:“憋打了!憋打了!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知道你打得人是谁嘛!……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章衡却是冷静地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张山甫的软肋之上,不会打成重伤,但一定会让张山甫痛得痛哭流涕。
丁守恭等人忽而反应了过来,赶紧将章衡给架开,章衡倒是不纠缠,整理了一下衣服,指着在地上哭嚎的张山甫道:“送去开封府,指控他搅乱朝廷机构正常工作秩序,本官也会弹劾他爹张尧佐纵子行凶且仗着外戚身份,想要侵占国家资产!”
丁守恭才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听章衡这话,顿时又是傻了——这是要与张家杠到底了么?
章衡一横丁守恭:“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开封府去!”
丁守恭不敢多说,赶紧叫人,将张山甫给押了,给送去了开封府。
章衡回了公廨,坐下去开始写奏折,虽说他不是言官,但一样可以弹劾。
但他才刚刚梳理出来一个思路,他的老师曾公亮便匆匆而来,都不顾及开封府与三司之间的所谓恩怨了。
曾公亮一来便急道:“你怎么与张家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