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万恶资本家章漕帅!(来了,五千大章哈~)(2 / 2)

席文彦赶紧推辞:“不了不了,是下官不识好歹,下官这就走。”

章衡却是不放:“席佥判,本官不是说笑,咱们一起喝喝酒,也正好聊一聊你所遭遇的困难嘛,来来,幼薇,你也坐下。”

席文彦没有办法,只能扭捏着坐下,却是有些坐立不安。

章衡倒了酒,招呼着席文彦,几杯酒下肚,席文彦的话便多了起来。

“……漕帅您是个能人,真的,您真是个能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的,治世之能臣,广南东路是什么玩意,那是大宋朝最荒芜的一个路,但您来了之后,啧啧,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您像是驱策牛马一般驱赶着我们干活,老詹被您赶到北边去招人去了,老章被您派去大堤上监工了,我呢,大过年的,惠保山张麻子那一帮浑人就赖在我家里不走了,非要我给他们找工人!……”

老詹便是通判张崇文,被章衡派去北方招募农户去了。

老章不是章衡,而是录事参军章令一,让章衡派去维持堤围上的秩序去了,十几万的劳工,秩序若是维持不好,很容易发生民变。

“……唉,现在去哪里招人啊,咱们广南东路才十几万户人家,壮劳力也就那么二十万,现在有十来万在堤围上忙活呢,现在从北方是一船一船的拉人,可一抵达码头,立马就被抢走了,难啊!

漕帅,您得继续派人去北方挖人去,现在是过年了,虽然项目不停,但有些项目还没有开展,等到这年一过,到时候什么水泥厂、砖头厂、化肥厂之类的一开建,到时候需要的人又是成千上万计,到时候招工更难!

而且,到时候要分田啊、春耕啊、还有要筹建一个船行以及什么农产品购销商行啊,也是需要大量的人,十几万劳力从堤围上撤下来,立即变得投入进去挖鱼塘,造田埂,春耕之中,到时候需要的人力更多……”

“……下官现在是一宿一宿的干熬,实在是睡不着啊,您看我的头发……”

席文彦扒开发根,章衡瞅了一眼,好家伙,稀稀疏疏的,就像是程序员一般。

章衡很理解席文彦,席文彦现在的工作是统筹这些人力资源,作为一个人力,被逼着找人是最难的,尤其是当地人力资源已经干涸的情况下,那压力是真的大。

那些干项目的前段没有人可以用,就只能找人力,人力要是不满足,他们可是要将项目完成不了的罪责推到人力身上来的——不是我不给力,人力那边连人都没有给我招齐,这项目怎么干?我拿命去干嘛!

惠保山张麻子等人跑去赖在席文彦家里要人,是因为水泥厂要开建,实在是没有人了,只能跑席文彦家里想办法去了。

对于席文彦的抱怨,章衡却是不着急,笑道:“别着急别着急,事情一件一件来,现在是过年的期间,人可能还是要少一些,过了年就好了,最迟五月份,这种情况肯定会缓解的。”

在章衡的记忆里,他记得庆历八年这一年十分不寻常,其中有一件事情便是河北大旱,河北百姓死者十之**,赵祯为求皇天庇佑,于次年改元皇祐。

到那个时候,广南东路要考虑的不是有没有人可以用,而是要考虑有没有足够的粮食可以供百万河北灾民吃食。

席文彦大约真是压力大,跟着章衡又喝了几杯,竟然就这么喝倒了,大约最近这些时间不仅压力大,还身体也十分劳累,章衡叫人将其送回家去。

吃完了年夜饭,第二天是初一,今年的广州有些诡异,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大家喜气洋洋地过年,当然,今年大约也是喜气洋洋,但并非是因为过年,而是分地。

宗保生一大早便起来了,与妻子两人相互扶持,花了点钱雇了只小船往番禺而去。

徐进还是比较靠谱的,在番禺那边给帮着买了十亩的田地,当然,不可能是按照十亩七贯的价格来,毕竟人家徐进也要上下打点的,最终是花了十五贯才买到了十亩地。

但宗保生却是甘之若饴,毕竟他听从了徐进的话,这些时间挣了四十多贯,掏出十五贯出来买地,十亩地到手,手上还留着二十多贯钱呢,这买卖,值了!

今天便是过去分地的日子。

宗妻跟着丈夫坐在小船里面,十分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倒不是广东的冬天郁郁葱葱的模让她感觉好奇,她虽然在操持家里的事情,但周遭的景色还有看过的。

但她毕竟没有见过造起堤围之后的河道。

宗妻十分好奇道:“这堤围上铺设的应该便是水泥吧,现在都可以行人了呢,咦,还有马车呢,跑得好快!”

宗保生其实也是第一次见,他常常在城里修城墙,也不怎么到这边来,但总是听说过的,笑道:“堤围可以保护农田不被洪水侵害,还加大加宽,在上面铺设水泥,成为各县乡之间交通往来的道路,这可是咱们广南东路章漕帅的想法,可厉害了!”

“那可不是,有了堤围上的这些路,以前我们两个村之间想要往来,可能都是通过小船,现在就不同了,用两只小脚板就能够通过呢,实在是太方便了!”

小船的船主搭话道。

宗保生笑道:“那你的生意岂不是要受到影响?”

黑黢黢的船主咧嘴一笑:“船只还是可以运货的,而且运人还是有用,比如说咱们现在要去番禺,用小船过去也很方便,当然用车过去也行,但车可贵得多,大多数人坐不起,最后还是得用小船嘛。

而且呀,你们今天是去分田的吧,我也是,我这几个月帮着运送各种水泥砖头,人家县衙也算我一份,我也能够分十亩地,以后可能我的主业便是耕地啦,闲时再载人打鱼挣点生活花销,嘿嘿。”

宗保生顿时有些羡慕:“那日子可好过!每年有收成,载人捕鱼又是每天有收入,这一年下来,生活可红火了!”

船主美滋滋道:“都得感恩新来的知州,若不是他搞的这个堤围造田,我这样的疍民哪里有上岸的机会啊,哪里有可能拥有自己的田地。”

宗保生听说对方是疍民,便也没有谈话的兴致了。

抵达番禺之后,宗保生找人问了路,来到了县衙,县衙已经是人满为患,宗保生整个人都是晕乎乎,挤在人群之中。

好在很快便有衙役出来主持纪律了,拿着水火棍,谁不听话便是一棍捅过来,疼了自然便知道该怎么站了,衙役用绳子拉起来一个个通道,让人一个个排着上去登记。

宗保生紧紧攥着徐进给他的竹牌,轮到他的时候,宗保生赶紧将竹牌递上去,人家衙役问:“叫什么名字?”

“宗……宗保生!”宗保生有些紧张。

人家衙役对了一下账册,然后打了勾,指着对面的队伍:“到那边排队去,你们分在南区,是了,你们是北人吗?”

宗保生有些迟疑道:“北人如何,南人又如何?”

衙役恼怒的看了他一眼道:“就是你们需不需要来番禺居住,需不需要在这边有宅基地建房子!”

宗保生赶紧点头道:“我们需要建房子!”

衙役点头,在账册上记录了一下道:“记下了,等分了地回来,然后来衙门登记,衙门这边给你们分宅基证,以后,你们便是番禺人了,知道么?”

宗保生赶紧点头道:“那官爷,宅基地需要钱吗?”

衙役挥手道:“不用不用,快去那边排队,别挡后面的人!”

现场闹哄哄的,宗保生赶紧找到队伍,然后排在后面,之后大约是等齐了人,然后有衙役带着他们去南面去分地去了。

这种场面持续到初十,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在县衙乡里的组织下,两万顷田地总算是分了个干净,至于剩下的一万顷土地,那是出资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