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枫镇外,三名男子从柳子桑和多多来的方向过来,为首男子面貌颇为帅气,但眉宇间藏着深深的阴翳,令人不寒而栗,另外两人一人脸上带有刀疤,一人两角之中断了一角,正是老九,老十一和老十三。
“呦,这不是老九吗,听说你们还没抓到杀害老十七的那个少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找我们来了?”枫树下,盘查过柳子桑的那名浑灵境大汉神色讥讽道。
大汉身后两名荒灵境低阶的大汉顿时哄堂大笑,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嘲讽。
“沈一丁!别太得意忘形,要不是我家几位大哥都不在,族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老九目光阴冷,冷冷道。
“老九,你现在还做着恢复你们这一系在族中昔日地位的春秋大梦?”沈一丁哈哈大笑,眼中讥讽之意更甚,“我可是知道你为了讨好那个神秘强者,不惜把你们这脉的宝物‘血魂玉’送给了管事大人,管事大人才同意把老十七和那个重水牛的蠢货派去,结果呢,都死了哈哈哈哈……”
“沈一丁!”
老九目中喷火,浑身妖气腾地升起,将周围路人吓了一跳,连忙离得远远的,老十一老十三早已按捺不住,荒灵境高阶的气势爆发而出,直逼沈一丁三人!
沈一丁还好,以他的修为完全不惧荒灵境威压,即便是三个荒灵境高阶也是如此,但沈一丁身后的三角眼大汉和另一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修为远不如三人,顿时脸色苍白,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想弑杀同族?忘了族规?”沈一丁冷笑一声,说道淡淡红色妖气散发,直接将老九三人的威压顶了回去,三角眼大汉两人顿时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神色怨毒地望向老九,看来三人短短数息的威压便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沈一丁脸色阴沉,暴喝道:“以为三个荒灵境高阶就能挡住我了?别忘了,我可是浑灵境,就凭你们还无法战胜我!”
在沈一丁的暴喝声下,老九徒然惊醒,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沈一丁所言非虚,他们几人不是沈一丁的对手,一旦打起来不仅无法让沈一丁俯首认输,还会落下一个暴起弑杀同族的罪名,到时候他们这一系将会遭到毁灭性打压,在族里彻底抬不起头来。
更别说恢复昔日的荣光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小杂碎,还有那个杂毛畜生!乖乖地站在那儿给我们抓不好吗?
老九脸上因为过于愤怒又不得发泄而涨成猪肝色,指节微微发白,眼下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缓缓地撤下妖气,老十一和老十三虽十分愤怒但也只能收回妖气。
“算你们识相!”沈一丁瞥了三人一眼,冷笑道。
老九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没理会沈一丁的嘲讽,而是寒声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沈一丁这边那个最不起眼的大汉冷哼一声:“哼,还好意思说,不光是我们,还有其余三队族人把守晚枫镇出口,日夜盘问来往路人。”
见一个区区荒灵境低阶竟敢顶撞于他,老九眼中深处闪过一丝寒芒,沈一丁瞧不起他也就算了,毕竟修为摆在那里,不服不行,但现在连阿猫阿狗都跳出来对他一阵狂吠,真是好胆!
但老九终于是忍住了,不敢做什么。
那大汉见状更是得意,以前他总被老九他们压上一头,对他们向来没有好感,如今老九这一系日渐式微,自然要把受过的气全都找回来,当即便指着老九的鼻子骂道。
“我们烈火角羊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废了那么大周折,竟连一个荒灵境低阶毛头小子都抓不住!你们去毒云泽蹲守一个多月连毛都没找到,明岚城早就传开了,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笑话!”
沈一丁满意地看着老九羞怒至极的表情,心中无比畅快,他就喜欢这种羞辱人的感觉,自己羞辱不够还要让别人羞辱,特别是当对方还是昔日宿敌。
见差不多了沈一丁向大汉使了个眼神,扬起头颅,清了清嗓子道。
“管事大人对这次事情十分看重,见你们办事不力,将我等派出来搜捕那个少年,说是务必要将他抓住,逼问出那名少女的下落!如今此地一尽事宜由我指挥!”
老九心中一惊,硬着头皮向沈一丁施了一礼:“那主管大人的意思是……”
“你们从哪来回哪去!”沈一丁冷笑,“主管大人对你们非常不满,耽误我族大事,即刻回族中接受家法伺候!”
老九三人闻言皆是脸色惨白,老九更是像是丢了魂一般,喃喃自语:“这,怎么会……”
这意味主管大人不再信任他们,自己几位大哥至今下落不明,加上羊角大汉老十七突然死去,他们这一系的中坚实力折损大半,复兴的希望彻底断绝了。
沈一丁一招手,不知何时来的几位烈火角羊族人径直上前,将老九三人双手捆绑住,压着三人向明岚城方向走去。
老九悔不当初,在远处不住回头高呼道:“管事大人饶命啊,若不是那小子诡计多端,又进了毒云泽,我兄弟三人早就将他抓住了!管事大人……”
沈一丁望着老九的背影心里大呼痛快,冷笑不已:“有遗言留着在训教堂说吧!”
随后转身对面前的族人道:“传我命令,若是三日内还查不到那小子的下落,就进晚枫镇,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小子找出来!虽然不知道那小子用什么法子绕过了老九他们,但从毒云泽出来,这晚枫镇是必经之路,定然在这镇子中!”
“若是捉不到那小子,我第一个拿你们开刀!”沈一丁目光无比森冷,令所有人都是身子一颤!
“可是……我们是不是应该知会一下此处的镇……”三角眼大汉刚一开口就被沈一丁打断了。
“沈森,现在是我主事,不要以为自己沾了点变异血脉的光就可以无视族兄的话了!”沈一丁寒着脸道,“那老家伙都失踪二十多年了,怕是早就死了,怕什么?我烈火角羊难道还怕了他这一小小的晚枫镇?要是耽误了管事大人交待的大事,你担当得起?”
“是,族兄教训的是!”沈森连忙低头,不敢再言。
“按我说的吩咐下去吧。”沈一丁向后挥手,
“是!”一个族人应声领命而去。
晚枫镇中央广场,千年古枫下。
柳子桑花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才找到悬赏祝江枫的告示,除此之外,树上还有不少其他五花八门的告示,譬如替悬赏主人下棋赢过多年老对头,报酬便是奖一副棋;又如替主人洗挤压一个月堆积如山的脏衣服臭袜子,报酬是一枚金妖币……
柳子桑无语,这都是些什么报酬,一副棋?我要一副棋有何用?还有洗一个月的衣服袜子,这人是有多懒能挤压一个月的衣服?而且洗完才只得一枚金妖币,估计他还没拿到金妖币便被臭气熏天的衣服臭袜子给熏死了!
看完柳子桑直连摇头,相比之下,那个富商的报酬倒算丰厚的了。
但是要抓一个擅长身法盗宝鼠妖谈何容易,何况柳子桑对这个祝江枫一无所知,连他人在哪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犹豫再三,柳子桑终究没有揭下悬赏,觉得此事太过不稳定,即使找到了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抓住祝江枫。
柳子桑转身离去,心中微微一叹,还是老老实实地找个靠谱的活计干,先把住客栈的钱挣到了再说。
但在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里,不知是不是柳子桑的运气用完了,一直没有找到令人满意的差事。许多事情柳子桑不会做,也做不了,比如说饭馆招厨子,一个月三枚金妖币,干满才能拿,柳子桑哪里等得了一个月,要不是暂时出不了晚枫镇,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到明岚城。
而且柳子桑只会炒几个如小葱拌豆腐的小菜,其他的一概不会,怎么能做,要他烧烤还差不多。
直到日落西山,傍晚时分,柳子桑有些意兴阑珊走在街道上,看着人们给路杆挂上灯笼,不禁有些泄气。原先的出岚桥镇时立下的雄心壮志渐渐不见踪影,原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想当然的事儿,许多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好的。
难道我柳子桑一世英名竟要毁在没钱上面?柳子桑忍不住要仰天长啸,呜呼哀哉一番!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客栈门口。
推开门,晚枫客栈已早早点上灯笼,一派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桌旁,或喝茶聊天,或喝酒就着小菜,无人关注柳子桑的到来。
倒是羊依依从柳子桑一进门便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怎么了柳子桑,小小年纪便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一天下来柳子桑和这位美丽动人的年轻老板娘已熟络不少,早已相互直呼其名。
“唉,别提了依依姐。”柳子桑也不隐瞒,反正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当下便把自己没钱的事向羊依依说了。
羊依依听柳子桑说完,玉手轻掩红润小嘴,格格笑的花枝乱颤,使得拥有那丰满曲线的娇躯勾起了一抹美妙的弧度,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不得不说,此刻的羊依依配上她那张颇为妩媚的鹅蛋脸,确实很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