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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骏特意好好的捯饬了捯饬,用压箱底一直没用的化妆品遮住了眼下的黑眼圈,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山长。
听说书院里好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都会在场,他学问不够,精神面貌上,可不能差!
捯饬好,他昂首挺胸迈着正步往明文堂去。
千里之外的京城,逛了一大上午的徐茵茵三人也是累得够呛,都午正了,回去吃饭难得跑,索性就在外头吃了,正好尝尝京城的风味。
徐茵茵特意让朱成去打听了,要问京城最好最大味道最好的酒楼,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答——登丰楼,剩下那个是对京城不熟。
那就登丰楼了。
登丰楼就位于朱雀大街的十字路口上,这边过的,那边来的,都能第一眼就看到这幢三层的气派楼宇。
八间大门面,正值饭点,六开门大大敞开着,远在外头,都能瞧见里头大堂的喧哗热闹,客人满座。
徐茵茵来时就注意到了,不过那时注意到,是因为它隔壁也是三层的大酒楼,正是满江红。
到底是上面的,随便什么时候想开铺子了,都能立时在这寸土寸金可遇不可求的黄金地段找着这么好的位置。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碰上死耗子,在京城这地界上,也开上两家铺子呢。
是的,这次进京,他们可都是带着宏愿的。
她娘想在天子脚下开上一家徐记猪脚饭铺子,她爷爷想开上一家徐记洁具铺子。
而她,也想开上一家茶漫人间,和一家专门的化妆品铺子。
相当于是把宜阳府的事业扩展到京城这地界来。
可铺子,却不易寻啊。
只能先看看再说,运气得要碰。
大堂里头已经坐满了,女眷本也是不好坐在大堂用餐的,好在楼上的包厢还有。
但包厢和包厢也是有分别的,二楼三楼都是包厢,但二楼就是普通包厢,三楼却是每个包厢都有风雅的名字,装潢摆设都有档次的,代表的就是身份权势,一般人,有钱还上不到三楼呢。
徐茵茵也不欲出什么风头,低低调调的选个二楼的普通包厢吃顿京城的特色饭菜就够了。
可她想低调,却有人不想让她低调。
邬管事寻摸这宅子给徐茵茵的事,那都是暗下办的事,真查起来也不容易查到,所以郑大夫人梁氏派出的人今儿一早就往永安坊去,只看得那宅子没有匾额也没有任何标识,一番打听也打听不到来历,只知道这幢宅子之前只有几个下人在守着,主子是昨儿才刚到京城来的。
待宅子里有人出门,便都分了人去跟上,好查个究竟。
消息实时禀报到梁氏跟前,梁氏得知那家人出门逛街去了,又是衣裳铺子又是首饰铺子的一通买买买,听着倒像是什么地方上来的暴发户一般,行事没什么底蕴。
哪家的夫人姑娘,大喇喇的上成衣铺子买衣裳去呢,那不都是喊铺子掌柜上门来量身定做吗。
永安坊的宅子,虽说一般人买不到,但万一暴发户肯砸钱呢,也没规定说只有勋贵才能住在那一片。
就它隔壁的崇安坊,不就住了个花银子捐了个员外郎听着好听的人家吗。
梁氏猜想这家人或也差不多。
有钱嘛,不算什么。
这口气她实在忍不下,对方没什么底蕴来历,正合她意。
但以防万一,梁氏打算先试探试探一番再说不迟。
便一直叫人跟着的,得知他们进了登丰楼,恰时娘家侄儿也同人在登丰楼吃饭,她立马就让人给侄儿递了口信,吩咐了他一番。
……
不愧是天子脚下的大酒楼,排面徐茵茵是领教到了,只听得那行菜的伙计嘴巴跟装上了一架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一口气不带歇的报着菜名,抑扬顿挫的,听得人还挺享受。
直到伙计突突突完,徐茵茵还有些意犹未尽呢,想再听一遍。
不过肚子太饿了,还是赶紧点菜好上菜吧,这报菜名听着有趣,下次再来便是。
大酒楼的上菜速度还是挺快的,点菜下去一刻钟不到,就陆续上菜来了。
徐茵茵一共点了六个招牌菜,细辛跟朱成二人不肯上桌,徐茵茵便单独给他们点了几个菜让他们在旁边的几桌上吃。
自己这桌六个菜,三个人吃,有些多,不过这几个菜听着不错,徐茵茵都想尝尝,所以都点了。
菜上桌一看,嗯,六个菜也不多,毕竟,份量摆在这里了,主打的就是一个精致,并不在份量。
第一个菜上桌时,一家三口就开动了筷子,陆续又上来两道菜后,随之而来的伙计一脸抱歉道:“客官,您点的佛跳墙只剩一份了,但三楼竹山居的客人突然就加点了这道菜,所以……客官不知您可愿意换一道?”
佛跳墙只剩一份了?给三楼的客人了?
本来还想尝尝这道名菜在这年头是怎么个滋味,是不是跟她前世吃过的一样的。
没有那就算了吧,没必要为了一道菜大动干戈,下次再来吃就是了。
是以二话没说,很爽快的就换了一道。
伙计眼神微闪,笑呵呵应下,麻溜的退出了这间包厢,拉了个小伙计去后厨传菜,自己则飞快往三楼去了。
到了三楼,进了竹山居,恭敬回禀道:“梁公子,小的照您的吩咐办了,那位姑娘听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换菜。”
竹山居里,梁博同几位好友正在喝酒吃饭,姑母叫人带话给他时,他还冷笑来着,看谁不顺眼,上去教训一番就是了,还非得让他先试探试探一番。
试探就试探吧,这会儿,倒试探出来了,也没什么能耐嘛,点的菜被人家截胡了都没胆吭一声?
“真什么都没说?”
伙计确定道:“是的。”
梁博不由笑了出来。
几位好友都是跟他关系极不错的,从头到尾听着的,其中一人这会儿不由就道:“凭梁兄你的身份,在京城这地界上,有几个人你动不得?这番试探,着实是小儿玩闹了。”
梁博想着也是,不过他素来听姑母的话,也不会同好友说姑母的多此一举,只道:“正觉着近来太没意思了些,今儿,咱们就好好的玩玩?”
另一人端起一脸坏笑,挤眉弄眼道:“听伙计说那位姑娘还挺有姿色?”
几人都知道他风流爱美色,不由都跟着笑起来。
梁博拿手指点他一点,道:“能与你陆公子做妾,也是她的福气,爱多管闲事的人,合该关在那内宅之中出门不得才是,如此,还算是便宜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