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摆着一块屏风,屏风后是一张能坐20多个人大圆桌,最让我惊呆的是屏风后居然把墙体往后扩了一圈,里面种满了竹子,最下方的地板砖上还安装了干冰烟雾,坐下来仿佛自己就在竹林仙境一般。心说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饭为什么这么贵了,但是之前伊娜带我来吃的时候也没到过这么豪气的包间啊。
伊娜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问到:“咋样?”
我点点头:“不错。”
小叔坐在了我身旁一言不发地喝着水,我随手拿起来桌子上的菜单,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看向伊娜:“一盘土豆丝需要二百九十九?黑店啊,这不符合市场销售价格标准吧。”
伊娜却很坦然的点了点头:“请姐姐你看看这里面的装潢,哪里对不起这二百九十九了,不加那一块钱我都觉得是优惠了。”
“也是。”我自言自语的点点头,“都黑了一百多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
“对了,小叔。”伊娜边吃菜边看向小叔,“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被附身,而不是沈怡被附身?难道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沈怡的八字硬吗?”
小叔摇了摇头:“忘记跟你们说了,小娜你把你在仓库录的那段视频删掉。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有逝者的照片、灵堂、墓地,都不要拍照,这都是对逝者的大不敬行为,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被附身的。”
伊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啦。对了,小叔你真名叫什么啊?我俩总不能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小叔把嘴里的饭咽下了去,抬头看着我俩:“常生。”
“常生。”伊娜笑嘻嘻的看向小叔,“这名字好特别啊。”
我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小叔笑着说:“我也认识一个叫常生的,在老家我们村里一个算命的,好像还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妈说我小时候被吓到的时候都是去找这个人,可灵了。”
小叔十分淡然的夹着菜:“那就是我。”
伊娜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去:“什么?”
“您可别逗我了,叫您一声小叔,你还真以为你比我们大多少岁啊。”我没在意边开玩笑边吃饭,“就您这顶着一张二十六七脸,谁信啊。怎么说我们村那个也得六十多了吧,那是可我爷爷辈的人。”
小叔依旧低着头吃饭,言语间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那个人就是我。”
伊娜被惊得结结巴巴,“你不会变老?”
小叔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吸了吸鼻子:“秘密。”
回来的路上大家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没人再继续发问,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回答。
躺在浴缸中,我凝视着头顶的天花板,貌似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最近紧张的生活状态让我有些精神敏感。一切都显得好不真实,可又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已经完完的脱离了我跟伊娜正常生活的轨道。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在浴缸中躺着着实被吓了一跳,立马问到:“谁?”
门外那人犹豫了几秒:“刘一二。”
我有点没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裹好浴袍:“等一下。”
换好睡衣打开了房间门,小叔正站在门外用手扶着门框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有事吗,小叔?”
我把头往前探了探看着小叔低着的头。然而小叔却突然抬头,清澈的眸子对上了我的的眼睛,眉宇间写满了他不该有的无助和孤独。潮湿的头发看得出来他也刚洗完澡,一股舒服的沐浴露的味道直往我鼻腔里钻。
他清了清嗓子:“聊聊?”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小叔进来后,一把拉开了我梳妆台旁边的椅子坐到了我的对面,我看着他白衬衫上的水渍出了神,突然觉得熟悉。
“聊聊我?”他拨弄了两下眼前的湿发,言语间似乎没有注入感情,平淡如死水,“如果没记错,我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
我看着小叔:“是长生吗?”
小叔摇了摇头,一字一顿:“是折磨。”
“长生对于我来说就是折磨,直到我三十岁那年我才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小叔顿了顿继续说,“时间开始对我不在起作用,我去医院检查又部正常。为了这个事情我查了整整快二十年,可是一直查不出来原因。”
我想开口安慰小叔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叔接着抬头笑着看向我,“你没法懂我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