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还想问些什么,雪千御突然脸色一沉,将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马车停在巷子里,在夜色的掩护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老爷,会不会太冲动了,万一消息是假的,逸王那边……」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去看看,我只有玉莹这一个宝贝女儿,容不得她出一点差错!」
「可是老爷……」
走在前方的人身形突然一顿,「夫人,你今天很不对劲,莫非那件事真与玉莹有关?」
夫人对女儿的爱护比他只多不少,收到女儿受欺负的消息,却一再阻拦他。
再加上逸王府闹出的事正是前几日才从他府中被撵走的仆人所为,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他多想。
杜氏母女一向很得夫人心思,怎么就突然惹怒了夫人,还被撵了出去。
他越想越不对劲,摆手屏退众人,将夫人张氏拉到一旁。
「夫人,事关重大,你老实告诉我,今晚的事与你和玉莹到底有没有关系?」
王太傅脸色铁青,张氏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不敢与之对视。
看到这,再猜不到真相他这个太傅以后也别当了。
「唉,夫人,玉莹年纪小,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啊!」
张氏顿时哭天抹泪,「玉莹嫁过去四年了,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逸王是一点当初的情分都不念,若不是你对他还有用,咱们玉莹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那也是她自愿的!」
王太傅气得浑身颤抖,「当初我就说让她找个家世相对的公子嫁了,她偏不听,明知逸王心有所属,还要强行嫁进去,说什么只要有个名分就不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氏哭得更厉害,「事情已经做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幸小皇孙和晚侧妃都没事,不然……」
「什么?」
王太傅颤抖地更厉害,抓住张氏的衣角狠狠询问:「你方才说小皇孙,难道小皇孙的事也与你们有关?」
算计一个侧妃,或许逸王还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网开一面。
但再搭上一个小皇孙,就算逸王不追究,皇上和太后能饶了他们?
小皇孙可是差点没命,谋害皇嗣,轻则杀头,重则诛九族啊。
「夫人,你……你……你……」
王太傅吐出一口鲜血,差点晕过去。
「老爷,老爷,快来人呐,去找大夫!」
「不,不用
了,」王太傅像是秋风抖落的树叶,精气神一下子被抽空了,「走,随我去逸王府请罪。」
「老爷你疯了,现在杜氏母女已死,一切死无对证,咱们只要装聋作哑,等风声一过就好了。」
王太傅转身,感觉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是如此陌生。
「你也是这样和玉莹说的吧。」
张氏哭着点点头。
王太傅苦涩地摇头,扶着墙往前走。
难怪,难怪她一直拦着不让自己去。
这些年因着女儿的病,他一直是宠溺多于管教。
看着女儿在张氏的培养下越来越出众时,还欣慰不已。
却忘了,张氏的曾经。
一个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的女人,又怎么会单纯的只教女儿如何成为大家闺秀,必然是连那些宅斗招数也一并教之。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不能让女儿一错再错下去,及时坦白,求得谅解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逸重情重义,有那份师徒之情在,再加上他日后的死心塌地,相信秦逸那边不会太为难。
最好的打算便是找个无伤大雅的理由,一纸和离书,将王玉莹送回。
然后,他就将张氏与王玉莹一起送回江南,找个简单的好人家嫁了,断了她那份念想。
「最毒妇人心呐。」
待人走远,追云感慨一声。
之前听说那位王妃是知书达礼,贤惠低调的大家闺秀。
现在看来,不过是伪装得够好。
雪千御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抄近路去逸王府。」
此时的逸王府中。
担心之前的分量不够,林非晚吩咐子画又燃了一支迷香,争取让偏房里的下人们都睡到天亮。
在王玉莹没醒来之前,不能出别的岔子。
「晚晚,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看看晟儿吧。」
秦逸哪里是想让她去看孩子,分明是借口让她回去休息。
「晟儿那有丁香在,王玉莹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毕竟窒息过一段时间,在醒过来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她更怕的是王玉莹会一直沉睡。
按照常理,王玉莹早就该醒了,但她迟迟未有动静,就像是活死人。
而一旦成了活死人,没有特殊情况,一般很难再醒过来。
如果是那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与秦逸要面临的情况依旧。
「要不要去找找你师兄,或许他会有办法。」
秦逸试探着问,毕竟沈翊可是和雪千御在一起,他不确定林非晚会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