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霞赶忙拒绝，“不用不用，托你们的福，我自己也赚了不少，不行我这边补上就好。”

林丽清却是坚持，“表姐，这算是员工福利，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三阻四了，对了，国外都流行拍结婚照，你们要不要也拍一组，带孩子和姑姑他们一起，整个全家福，多好啊！”

“拍照！”李红霞瞪大眼睛，那种激动和雀跃都不用说了。

林丽清含笑点头，“我们这次从香江回来，跟爷爷说好了，以后凭自己的本事过去，在我们还没努力出成绩之前，不会再出现在香江，为了缓解爷爷的思念之情，我特地从香江带了两台相机回来，一台备用，家里还收拾了一间小房间专门用来洗照片。

孩子主要是我妈带的，她已经会用了，在家经常拍下孩子们有趣的瞬间，我回去后她跟我说，我在照片后面写下来，一个月给爷爷寄一次。

你们拍婚纱照的话正好咱们自己就有现成的，服装厂里最不缺的就是衣服，再挑几套好看的，咱们多拍几张留作纪念。”

李红霞听得心动不已，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便道：“丽清，谢谢你，我听说拍照很贵的，到时候拍几张算几张的钱，我多拍几张，这样我才安心。”

林丽清爽快地点头应了，“成！你觉得怎么弄比较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没一会儿大家都知道林丽清要给李红霞拍结婚照了，厂里员工不少，还都是些沾亲带故的，人人都心动，林丽清干脆放出话，可以给大家免费拍一张，多了要自己出钱，可以拍婚纱照，全家福或者单人写真。”

思路一打开，众人豁然开朗，开始奔走相告，已经有孩子的喊上全家拍一张全家福，地点就在食品厂里，准备结婚的年轻人选在服装厂，还能免费选一套好看的衣服拍。

原本只是一次员工福利，不知道咋传了出去，连林国安回来都在说。

“建国和小妹太厉害了，整了这么个员工福利，原本厂里因为合并的事情已经是人心惶惶了，现在好了，大家又嚷嚷着也要拍照，还得一人一张，哪来的钱！领导都不吭声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完犊子知道我和建国他们的关系，领导都找到我了，意思就是让我给小妹他们传个话，意思就是你们拍照就拍照，别搅和我们员工心浮气躁，这话说得我直接黑了脸，怼了领导两句就走了，啥玩意儿！人家工厂干啥关你什么事，没那个能耐就憋着！”林国安对着上门泡茶的苏毅就是一顿吐槽。

苏毅苦笑着问道：“你们那领导估计快气死了吧！”

林国安唬这脸摇头，“我管他咋想的，反正以后大家又不在一块处事。”

苏毅有些震惊，“咋地？你就那么确定你们领导不会留下？”

林国安摇摇头，“不是我们领导不会留职，而是我没打算跟他们争了，小妹那边收到消息，明年咱们这里第一次公务员试点考试，她让我拼一把，考上去，凭本事拿个铁饭碗，以后升迁肯定比这种留任的快。”

因为是第一次试行，不仅考题简单，连报考的条件都很宽松，最低文凭是高中，但也有例外，初凭加上国营工厂正式工也能报考，林国安就是满足第二个条件，不抓紧机会考上去，以后说不定都够不到门槛了。

苏毅听得目瞪口呆，“我咋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林国安吃惊地看向苏毅，眉头皱了起来，“咋地？你们工厂效益也不行了吗？”

苏毅叹了口气，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大家都差不多，我们厂虽然没到倒闭的地步，但收益越来越少，我这个当会计的感触最深，按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倒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既然是小姨子的消息，那肯定错不了，回头我也去好好准备准备，你看的都是什么书？”

林国安把自己看的书本拿出来，道：“都是建国从粤省给我带回来的，好几本，咱们这里估计买不到，我看完一本给你一本，反正还有一年时间，不着急。”

苏毅点点头，又是叹了口气，心情有些落寞。

回到家里，林丽淑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他睡不着，几声唉声叹气后，把林丽淑给惹恼了，“啥情况？大晚上的想啥呢！”

苏毅沮丧地问道：“媳妇，我感觉你们都跟小姨子两口子关系挺好的，我像个外人一样，融不进去。”

林丽淑有些诧异，“啥毛病？好端端的伤春悲秋起来了！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不是，我跟你说”苏毅把林国安准备考公务员的事给说了，“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林丽淑突然乐了，嘲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啦！人家有啥消息都得跟你汇报啊！国家领导人都没这待遇！再说了，你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你跟我们说了吗？好端端的人家没事跟你说这个干嘛！搞笑！”

苏毅被怼得无话可说，他是会计，养成了精打细算和嘴巴严实的习惯，轻易不会对外说服装厂的事，这都成不合群的问题了？

苏毅想不明白，林丽淑也不管他，反正她现在开店生意兴隆，一人赚钱养活十几口人都不是问题，根本就看不上苏毅赚的三瓜两枣，对他的工作自然也不是很上心，在她看来苏毅就算下岗了也没差，不影响。

苏毅无语了，他是想找林丽淑开解的，怎么弄到最后反而更郁闷了，不过再怎么郁闷也不妨碍他正视公务员考试一事。

在他忙着看书的时候，厂里突然就掀起一股拍照风，苏毅被通知过去的时候人还有些懵。

领导的意思是要他算一算整个服装厂工人拍照的成本，他也没多想，回去算了一笔账后，脸都黑了，深知领导看到成本后肯定会放弃。

没想到领导竟然不在乎，还说让工人免费拍一张。

苏毅气得跑去找领导，“主任，我们去年的效益已经少了一大半了，要是再搞一个免费拍照，今年极有可能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