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想了一会儿，还是拒绝道：“照理说，我不该拒绝你，但我现在制定了学习和工作计划，我不想打乱了节奏。”

刘厂长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但也许她早就有了准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反正以前杨柳不同意去厂里帮忙，但自己找她帮忙是从来没有推辞过的。

果然，杨柳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徒弟，跟着我学了六年多，可以让他去帮帮你，同时也是增加他的阅历和工作能力。”

刘厂长双眼一亮，跟了杨柳六年多，想来是有些本事的，而且，有了她的徒弟，不等于也得到了杨柳的支持吗？

“当然可以啊，我今天能见见人吗？”刘厂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刻提出见面的要求。

杨柳打了个电话过去，几分钟后陈飞絮就过来了。

刘厂长看着年轻的陈飞絮，颇有几分当年杨柳的风采，先不说手艺学了多少，那份自信和沉稳却是得了几分真传。

杨柳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看向陈飞絮：“你要不要去试试？”

陈飞絮显然是心动的，但他又没有自信，于是说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我自然愿意，不过，就是怕能力有限，反而拖了后退！”

他看了眼刘厂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何况我现在还没有出师，师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学到，我怕现在出去工作就没有时间学习了！”

陈飞絮的话令杨柳很欣慰，幸好他没有被机会迷了心智、冲昏头脑。

刘厂长笑道：“哈哈哈，我当年无数次邀请你师父来厂子里帮我，她都拒绝了，我知道你们是不喜欢被束缚，这样吧，你每天上午来厂里上班，下午就随便你安排如何？”

陈飞絮有些迟疑：“厂里有厂里的规矩，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就怕别人会那此事来说您！”

刘厂长轻轻笑了笑，眼神却是笃定得很：“只要你能拿出好的设计图，用实力说话，还有谁会在乎你上半天还是一天班？”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陈飞絮自然点头应允。

杨柳对陈飞絮：“刘厂长这次给的机会难得，你好好历练，要沉住气，好好拿出你的水平，不要辜负了刘厂长的信任。”

“我明白的师父！”

刘厂长在一旁道：“虽然他只上半天班，但还是我赚了，有了徒弟就跑不了师父，哈哈哈！”

杨柳也摇头失笑，她们都明白彼此心意！

三天后，刘厂长上任，陈飞絮和小古跟着一起去了厂里。

下午三点多，陈飞絮回来了，来找杨柳说说白天在厂里的事情。

“怎么样，今天去了厂子里感觉如何？”杨柳放下正在看的书，给陈飞絮倒了杯茶。

“红叶制衣厂很大，有好几个分厂，分别生产男士衬衣、西服、领带和内衣，甚至还有皮鞋厂！”陈飞絮喝了茶缓解口渴。

杨柳挑了挑眉，红叶摊子这么大，那可难搞了！

陈飞絮继续说道：“可厂里管理散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欠了很久的工资，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大家都有怨言，对刘厂长也不是很礼貌。”

“师父，你知道吗，我们车子刚进厂区，竟然发现有两个人在角落里小便，虽然是背对着人，可也太明目张胆了，而且也挺恶心的。整个厂区都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随地吐痰和扔垃圾更是司空见惯；就算刘厂长开领导大会，下面的一些小主管依然在往地上吐口谈。”

陈飞絮说起来都抖了抖，把自己给恶心到了，他跟着杨柳这几年早就习惯了卫生是重中之重，一时难以接受那样有名的大厂竟然那么脏、乱、差！

杨柳静静听着，还不忘帮陈飞絮添了茶。

“所以，刘厂长第一条规定就是，不许随地大小便、不许随地吐痰和丢垃圾，如果抓住了就要罚款，屡教不改的就要开除出红叶！”

杨柳挑了挑眉：“力度够可以的啊，是她的作风！”

“可大家都不理解，质问刘厂长随地大小便和丢垃圾、吐痰和工作业绩能有什么关系？”

陈飞絮说得口干，又喝了茶，继续道：“可刘厂长根本不解释，只说自己也不想来接红叶这个烂摊子，如果大家不满意，那么可以去想上面反应，让自己立刻调离红叶！”

杨柳失笑，不愧是刘厂长：“这个人啊，硬气得很，她是不会花时间说这些废话的。不过，只要能出成绩，其余的都是浮云。”

陈飞絮点头，又道：“那些人见刘厂长软硬不吃，这才消停了。要知道，刘厂长可是唯一有可能解救他们的人，刘厂长不在红叶干还能回顺裕，或者自己开制衣厂也行，可他们怎么办？红叶怎么办？”

红叶摊子铺得太大了，人际关系也错综复杂，要是一个一个去顺毛，怕是永远都陷在这些屁事里，只有刘厂长这样硬气又有能力和后台的人或许有机会能救活红叶。

“你去设计部了吗？有什么感想？”那些事是刘厂长该操心的，杨柳便问起陈飞絮的事。

“去了，设计部一共有三十几个人，人倒是多，但真有本事的少，我看大多是来混的。”

“关系户？”杨柳问，心道：果然是麻烦！

“嗯，反正谁也不好管，大家都不怎么干活，看报的看报，聊天的聊天。只有一个女设计师带着几个人在干活，就是设计的东西好像都是抄顺裕制衣厂的新款，没什么大的新意不说，也没有属于红叶的风格！”

一个没有自己风格和特色的服装品牌，只有倒闭的一天。

陈飞絮有些发愁：“我就算带着人过去，其实也没有用，至少二十来人是没有设计和绘图能力的，剩余十来个都是黎娟的人。想来她也不会让我接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了？”

陈飞絮没有进过工厂工作，第一天就被复杂的人际关系给整懵了。

“既然是我推荐你去的，我自然会帮你！”杨柳笑着安慰道。

等陈飞絮把厂子里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她才说道：“黎娟这人呢，科班出身，也还是算有点点本事，但她心思有些不正，抄袭都成了她的惯常手段了。”

“师父认识黎娟？”陈飞絮好奇地问。

“也算认识吧，她以前是顺裕制衣厂的设计师，不过，那时候她的精力也没放在业务上，而是为了追男人去的，后来调回来京都我就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