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顺势将缠绕住晷澈的腰带,绕了几圈在自己手臂上,一手护着她的头免得碰伤,果然下一秒秦沐天用力拉扯,没将爱慕的晷澈拖下车,自己却意外被腰带另一端稳重如山的重量拖倒在地,被马车沿路拖行,秦沐天仍死抓腰带不放。
那瞬间的拉扯,布条几乎成了利刃,深绞入皮肉中,把管家的手扯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要不是他骨头硬,肯定骨折了。现下另一端拖着秦沐天一个大男人的体重,腰带绷得老紧,他对丫鬟吆喝道:“丫头,快找刀子来割断它!”
“好的好的!”干瘦的小姑娘开始翻找行李,要找出尖锐物。
晷澈不疾不徐从小包包里掏出防身小刀,利落割断管家手臂上的腰带。
秦沐天发现拖行停止了,腰带那端像被丢弃的垃圾般飘落,最后贴卧在黄土上,夜色中显得更加悲戚,他失控大叫:“不准离开我!!”随着秦沐天叫喊,他身上爆出一波气场往外逸散,现场尘土飞扬。
“晷澈,你是我救的,你是我的……”他喃喃自语地缓缓站起身,准备追上。
铿锵!
铿锵!铿锵!
几声沉重的钢铁声方落,秦沐天身上多了三道粗大铁圈,分别是上身、腰、膝盖,手臂也被迫紧贴身侧,他重心不稳往前倒了下去。
几名仆役拿着铁链,站在秦沐天身旁,秦清章摀着头上流血的伤处,来到他身边:“沐天啊……这就是为何为父不让你踏出养生谷一步的原因啊……你何时才控制得了你那张狂的执着之心?”
秦沐月搀扶着秦母,好不容易赶来了,气喘吁吁,却等不及的问清状况:“天儿……天儿、这次……有、有多严重?”
秦清章指着自己的伤处与被砍半的大树说道:“你觉得呢?”说到这个他就来气,质问道:“沐天不是正跟你泡茶吗?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一个孩子也顾不住!”
“脚长他身上,我能控制他不准心血来潮地跑来找天恭姑娘吗?”秦母也不甘示弱,指着他鼻子骂了回去:“你这糟老头有脸说我?要不是你硬逼天儿练什么狗屁掌法!他能变今天这个样蛤?!蛤?!”
“我、我怎么知道这孩子心性如此执着,根本不适合练传家掌法?倒是你怎么教孩子的!把我好好的儿子教育成这样!”秦清章将责任推得干净。
“这是孩子的天性!你才为人父还不知孩子性子,失职!”秦母叫骂起来也头头是道,让秦清章哑口无言。
“你们别吵啦!快去看看哥哥吧!”秦沐月在中间打圆场,这是她专属的角色,润滑剂。
“相公!”阙珑薇此刻也出现在后院,一脸惊慌失措地狂奔过来,扑跪在秦沐天身旁,一脸的怒气:“为什么把他绑成这样?快放开他啊!”
秦家两老都闭口逃避她的视线,没人想多浪费口水与她解释,只有秦沐月娇嫩的嗓音为她解答:“哥哥现在还太激动,需要冷静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好的相公……怎么突然被铁铐炼起来了?”阙珑薇大眼圆睁,眼底满是惊慌。
说来讽刺,自从秦沐天娶阙珑薇进门后,这是他第一次发病。否则这几年都算是正常人,秦家还以为秦沐天痊愈了。看来只是秦沐天顾着闪避、讨厌阙珑薇,没心思想其他事物罢了。所谓一物克一物啊。
“娘……娘!”倒地的秦沐天无助的求救。
“唉哟~我的宝贝啊……”秦母心疼地蹲下身子,替秦沐天擦了擦脏掉的脸。
“娘……为什么天恭姑娘去战王府了?她是我要娶进门的娘子啊……”秦沐天一脸哀伤的说着,看得母亲心揪痛,一方面也惊讶于晷澈的去处。
秦沐天一说出口,秦清章猜想消息一定是在下人间走漏的,人多嘴杂,办事一点都不严实!
“相公你在说什么啊?你的娘子在这儿啊!是我,薇薇啊!”阙珑薇俯下身与他四目相交,殷切的眼神渴求着秦沐天一丝丝的注意。
秦母抬眼瞪着老伴儿,怒火攻心道:“你把人家姑娘送进战王府?你老糊涂了是不是啊!蛤?!”
晷澈那张神似秦母青梅竹马的五官及眉宇,深深烙印在她心头。还想着要找个时间与她多聊聊,谁知一转眼就被自己的老伴儿卖了?!要是真进战王府,那可就凶多吉少了呀!
秦沐天一见阙珑薇的脸,便撇头转向另一边,阙珑薇原本含情脉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心想:“可恶下贱的女人,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迷惑的我沐天!让他像中邪似的为她疯狂!活该让你进战王府那个活地狱!”。
“战王府是不好的地方吗?我记得位于绿神平原,是个王爷住的地方……”秦沐月歪头问道。
阙珑薇恶毒的加油添醋道:“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不仅会被王爷玩弄,最后还会被杀掉!”
“唔……天恭姊姊去了这么可怕的地方?”秦沐月一副要哭的表情。
“媳妇!!休得危言耸听!”秦清章先是怒斥阙珑薇,而后挥挥衣袖,有些心虚,语气却佯装铿锵有力:“这是一石二鸟的交易!你们不会懂的!”
秦沐天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俊秀的脸贴在黄土地上,一脸了无生意的说道:“娘……我已经开始想念娘子了……”
“天儿……我可怜的孩子……”秦母心疼的摸摸他的背。
她的天儿,从小心爱之物离他而去或弄丢,总会消极个好几天,这次对象可是个人啊!她该拿这孩子如何是好?
丈夫在一帮人面前不理睬她就算了,还不断提及其他女人。阙珑薇一张小脸受辱般胀红,双手紧抓着裙摆,不甘心的妒火全面燃烧她的心,心想:“好!我会拿证据给你看看,姓天恭的女人在战王府死得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