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摇头:“你也很难,我不想拖累于你。我出了事后,天道祭一事便临时落在你身上,你闭关已是逼不得已,我……反正已是个废人……”
“你怎能这般想,你怎会是拖累!”苏溪曲激动的握紧楚夏的手臂,楚夏闷哼一声,袖子的布料里渗出血迹来。
苏溪曲急忙掀开楚夏衣袖,只见一道狰狞鞭痕横在细白藕臂上,正渗出血来。正是梁妈妈打的那道。
苏溪曲气的拎起剑,夺门而出。
楚夏挣扎着起身,大喊等等,却没拦住盛怒的苏溪曲。
“小女楚夏犯下大错,灵力尽失,我楚家自有处置,不劳苏小姐费心。”护国大将军楚南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苏溪曲,苏溪曲气的仗剑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楚家,欺人太甚!”
“苏小姐难道不知,别人的家务事最好莫要插手的道理?不知苏相平日是如何教导苏小姐的。时候不早,苏小姐还是请回吧。”
楚南川端得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拿起茶杯,啜饮一口。
苏溪曲只得被带出府去。
不过新当上掌祭使,便要来插手这不平事?世间不平事千千万万,也不知这苏家小娘儿能不能插手得过来。
自己护国大将军,还收拾不了这十六七岁的小娃子?
要说这军国大事,还是得交由爷们处理,这小娘皮一个个儿的,能耐半点没有,闲事管的倒多,不如趁早找个婆家嫁了省心。
至于楚夏那丫头……
楚南川心念一转,微微笑了,我这般处置,量那苏家丫头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接下来几天,楚夏的日子过得稍舒坦了些。
伤口都上了药,衣服吃食也没少了,好像楚家人突然良心发现了一般。
楚夏深知,就算太阳西起东落,楚家人也不会有半分改变,定是有阴谋在里面。
果然,等了几日,梁妈妈扭着肥胖臃肿的身子挤进了门来,吊着嗓子笑道:“楚夏,你的好消息来了。”
楚夏淡淡问:“什么好消息?”
梁妈妈笑的脸上肥肉挤作一团,脸上涂的三斤粉能颤下两斤半:“有媒人给你说了一桩好亲事呢,与那定南王家的小世子做贵妾,别的女子求都求不来的。”
楚夏淡淡笑道:“定南王家世子?那不是前些日子去妓院,给他爹派去的人抓个正着,被丢出来,裤子都没穿上的那位么?”
“看你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安分样子,却这般不检点,连这种消息也乱打听,姑娘家家,当真不害臊。”梁妈妈脸皮厚的过城墙,被楚夏一怼,颠倒黑白,变本加厉的怼了回去。
“您也知道我是个好人家的清白姑娘,就让我这样嫁给整日勾栏里混的人作妾?楚家好门风啊。”
“男女有别,男人三妻四妾,没事去花楼赏赏鲜花艳朵的,都是正常事儿。可这女人需得恪守妇道,不然走在街上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梁妈妈甩甩手帕,“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你早做准备便是。”
说罢,梁妈妈扭着肥胖的身子,出了门。
楚夏无力的靠在床上,痛苦的将脸埋进双手中。
真的……要嫁给那样一个人……作妾么?
她这一辈子,真就这样毁了?
不,她不甘心……
之前诸多凌虐欺辱,她都忍了下来,可这回,她再也不想忍了!
时人都以为我经脉尽断灵力尽失,此生便废了?
呵。
楚夏抬起头,一直淡淡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艳,诡谲的笑意。
当夜,护国大将军府被一道天雷劈中,天火焚宅,损失惨重。
楚夏推开房间的门,看着一夜阴沉的天幕拨云见日,明媚阳光下将军府一片狼藉,勾起唇角,笑了。
动动手腕,身上的伤一夜间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筋脉缓缓重塑,竟隐隐有超过从前的趋势。体内一股强劲灵力四处游走,修复着残破的身躯。
这,是楚夏修炼生涯中,必须要经过的一道坎儿。
楚夏体质生来特殊,她的修炼方法与常人大有不同。乃天纵奇才,远超同龄人数倍,小小年纪便被定为天道祭的掌祭使。
可在她十四岁那年,突生变故。楚夏的修炼突然停滞不前,再一次天道祭上,甚至出现了灵力迅速衰竭的征兆。虽然楚夏拼命想保证天道祭的正常进行,可却自身筋脉尽断,天道祭被毁。
楚夏一下便从万众瞩目的天才跌落神坛,成为了整个国家的罪人。天道祭被毁,神明可能震怒,这些一切的罪过,都是楚夏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