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久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如丝如缕般飘落到大地上,如同春姑娘的匆忙洒落的汗水,悄悄地滋润着肥沃的泥土,轻轻地唤醒沉睡在地中的“嫩娃娃”一个一个悄悄地探出小脑袋,舒展着身子,享受着沐浴,它们的出现染绿了整个大地。
春雨像一只温暖的手,慈母般地抚摸着嫩娃娃,亲切的关怀着山间的绿叶。
梅三娘抱着归堂坐在门槛边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天中癞蛤蟆爬了出来,鼓起肚皮站在雨中淋雨。
小时候她尝尝跟婆婆在瓦片的屋檐下看癞蛤蟆,仿佛这是一种独有的乐趣。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又能再观赏此景。
梅三娘盯着癞蛤蟆仔细观察,圆滚滚的癞蛤蟆瞪着两只小眼泡,头仰着,脚伸出一只,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梅雪好奇的问道:“娘亲,癞蛤蟆不冷吗?”
“它们淋了雨不会生病吗?”
梅三娘摇了摇头,摆出一个手势,“嘘,小声点。”
“快看。”
雪儿随着娘亲的视线望去,只见爬出来许多癞蛤蟆,还有其中一只癞蛤蟆定着不动,小眼睛转个不停,突然间,那只癞蛤蟆两腮一鼓。“突”地朝前一跳,一只害虫下肚。
雪儿一惊,她刚刚看到癞蛤蟆吐舌头了。
于是她大呼道:“娘,你快看。癞蛤蟆的舌头好长,是粉红色的。”
癞蛤蟆虽然长得丑,可那粉红色的长长的舌头略显可爱。
梅三娘并未做声,以前她也很雪儿一样,像是没见过稀奇东西一样。
那是孩子对这个世界的天真无邪,所有事物在他们眼中都变得有意义。
雨一直没停,三月雨下的很长。
这个时候最常见的还有一种动物,它们会飞,会打洞。
当雨水侵占了它们的领土,这些动物就会从洞里面爬出来。
梅三娘一直认为它们应该是怕被雨水淹死,这种小型昆虫乡下一般叫“土狗子。”
这小家伙长着尖尖的黑色獠牙,但是夹人不疼,背后还长了一对翅膀,学名叫“蝼蛄。”
小时候没有什么玩具玩,这些小型昆虫就成为了玩具。
像蚂蚱,蟋蟀都跑不掉。
蚂蚱拿着玩的方法可多了,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窜成一串,一堆蚂蚱起跳。
无聊还可以喂蚂蚱,喂完蚂蚱就将蚂蚱为鸡,在鸡鸭的眼中,蚂蚱就是行走的蛋白质,每次鸡啄蚂蚱她就感觉蚂蚱吃起来干蹦脆。
虽然蚂蚱可以吃,但是这玩意她可无从下手,还有常见的竹子虫,那玩意梅三娘尝过一次,只是尝了尝虫腿,吓得她紧闭着眼,刚放到嘴边,舔了舔就吐了。
因为整个竹子虫带着腿一起尝的,所以她吐出去后,父母还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当时骂的什么她不记得了,但大致意思是浪费粮食,说着虫子可有营养了。
人虽然是高等智慧,可吃虫子这件事就不应该在梅三娘脑袋中出现。
就像是“土狗子”这一类昆虫其实也可以吃,不过有些人吃不惯,不论是从视觉上还是味觉上,都不像是一道菜。
城里人见过的稀奇玩意少,有些东西可以说是,物以稀为贵,少了自然就有人当为宝,争先恐后抢着吃。
现在俗称:“野味。”
野味固然好吃,可一旦破坏了生物链,很有可能引发难以承担的后果。
老鼠固然可恶,可家家都养育着猫,猫捉老鼠天经地义。
除了猫会吃老鼠,蛇也会吃田里面的老鼠,因果轮回,老鹰会吃蛇,大自然就是这样令人敬畏。
“雪儿,抽着小板凳进屋吧,别受了风寒。”
梅三娘抱着归堂进了屋,梅雪也乖乖的跟着她的身后,将地上的两个小板凳抽进屋。
“这雨还要下多久哦!”梅三娘看向窗外,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下雨天她习惯了这样。在以前,这种天气最适合窝在被子里,然后吃着小零食,追着剧,而现在一切都如同梦一样。
明明她还有大好的时光,却只能在这乡村里度过余生,梅三娘突然间心中有些不满,可尽管这样那又能怎么办。
孩子们需要她照顾,家里面需要她照料。
这个家只有她干的最多,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必须担当起支撑整个家的顶梁柱。
“咳咳。”
小雨中,梅三娘能听到雨水击打石头的声音,突然传出来咳嗽的声音,她害怕的看向雪儿,还以为雪儿感冒了,她急切的询问道:“雪儿,感冒了?”
这小雨天是容易感冒,他们家庭中又一人感冒无疑是给这个家庭雪上加霜。
好在并不是雪儿,雪儿应答道:“娘,不是我,是外面的孩子。”
梅三娘透过窗户,依稀看到有一个顶着雨跑的小女孩,女孩子跑的很快,估计是在哪里躲了一会儿雨,未曾想到这雨越下越没有停的意思,结果女孩子只能顶着小雨跑回家。
这雨看起来虽然不大,可是下的密集,在雨中跑上一小会儿,头发,浑身都能打湿。
“这女孩子可真是勇敢,居然敢顶着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