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行离开滨城的第三天,白薇赶赴异地拍戏,大半个月都不会回家。
终于得空的宋栖棠去医院送完饭便前往金四季上班。
临近除夕,天气也越来越冷凛,她将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触到振动的手机。
屏幕闪动着微信语音的提示,宋栖棠侧耳倾听,隋安焦灼的声音在嘈杂人群若隐若现。
“我妈担心姐的下落茶饭不思,刚才晕倒进了医院,夭夭我托给姥姥照顾。”
宋栖棠眉心紧蹙,“我知道了,你多陪陪黄姨,让她放宽心。”
隋宁已经失踪四天三夜,警方那边虽然展开调查,可收效甚微,始终没确切的消息。
滨城就这么大,不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宋栖棠攥着手机竖起衣领挡风,心里却隐约有种诡异的预感。
或许并非找不到,有没有可能是隋宁得罪谁,被某个团伙窝藏了……
她兀自沉浸自己的心事,没发觉灯红酒绿的过道处,一双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她许久。
化妆间里,娇姐不在,只坐了三四个美女嗑瓜子。
领班娜姐看见宋栖棠进门,笑笑,“娇姐忙着招待大人物,我来安排你们几个,小宋,你会弹钢琴的对吧?”
宋栖棠点头。
“那敢情好,总统包厢有贵客。”娜姐示意化妆师替宋栖棠等人挑衣服,“对方喜欢听钢琴,你们麻利打扮下,拿的小费肯定不少!”
宋栖棠抿唇,视线淡淡移到挂着一排鲜丽长裙的衣架。
哪怕它们全部加起来的价格也比不过她从前的一条披肩,可又偏比她如今的整体穿着贵太多。
其实有点讽刺,能让她不灰头土脸的时刻,竟是在风月场。
娜姐亲自选了条款式简洁的银白单肩裙给她,“别愣着,客人会不高兴。”
等宋栖棠进更衣室,娜姐撩一把头发,扭着水蛇腰去外头打电话。
——
“万一真闹起来,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她有前科,没胆子搞大场面。”
舞池的镭射灯激烈闪烁,投影到叶凯风满是冷蔑的脸庞,他悠闲靠着沙发,朝冲自己打招呼的男人扬手,“他们不会真对宋栖棠怎么样,也就吓唬她,你不用担心,钱一会儿打你账户。”
切断电话,身旁的辣妹缠过来,“叶少,你这是要教训谁?”
“一个又当又立的绿茶婊。”叶凯风不屑哼哧,“可惜,因为是女人,所以不能直接揍一顿。”
他看宋栖棠相当不顺眼。
表面装的冰清玉洁,实际还不是出来做小姐?
三哥视宋栖棠为眼中钉,她上次在医院更是得罪自己,非得给她一点颜色瞧。
想到江宴行,叶凯风挑眉,心血来潮打算联系他,转念又记起他还没回,讪讪作罢。
“叶少,我刚才看到那个男人好像是贾老板,他玩得可凶,你不害怕出乱子?”
“能出什么乱子?大不了把人送给他睡,这儿本来就是夜总会。”叶凯风不以为然搂着美女起身,“走,陪哥哥回家去快活。”
——
十点整,沪上飞往滨城的航班提前抵达。
一行人从廊桥口落地,领头者拨起衣袖瞥了眼腕表,神情淡漠如水。
前来迎接的助理低声汇报工作,“江总,如您所料,大少爷负责的那批货流通到阿库雷里的珠宝市场,大部分是以假乱真的莫桑石,火彩甚至强过真钻。”
“这是欺负人家小国没见识?”江宴行嘲弄着停步,飞快阅览完文件,眼底流泻的余光冰冷锋利,“别轻举妄动,放长线钓大鱼。”
助理继续道:“我们合作的珠宝商刚打电话,想约您去金四季。”
江宴行不置可否,阔步走出机场大厅。
天空飘起濛濛细雨,凄涩冬风携着湿雾吹过他挺括衣角,峻拔的身影倏忽间融进夜幕。
见状,助理重新摁亮ipad,在那条会面便笺上画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