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星空图案不断转动变换,让人有种忍不住置身其中的冲动,这是秦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星空,那种真实感让秦朗深陷其中。
“很震撼吧,当初白尘心看到这个,比你还激动,愣了起码有十多分钟,这就是我们学科的存在意义。”
林轩的声音回荡耳边,直接将秦朗唤醒,林轩示意,秦朗和林轩二人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四周变换转动的星体。
不断变换星空的投影,很快被无数张人像给代替,每张人像下面,都有一行行文字,这是他们的一生经历。
看人像的服饰,不是一个年代的,应该是历代研究者,最早的能够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人像有老有年轻的。
林轩的声音淡淡响起,“你想的没错,这些就是地外文明和人类生存科的历史,整整有130年的历史,为了方便,这门学科对外称地外科,传到我这里,我是第12代传承者。”
到了这一刻,秦朗才明白地外科的价值和意义,虽然地球在整个银河系乃至宇宙,都十分渺小,甚至卑微。
但地球是幸运的,有人类这种智慧生物存在,可又是脆弱,宇宙之大,比人类这类高等物种还要强大的文明,必定存在。
按照黑暗森林法则,一旦人类被发现,等待的必定是毁灭。
虽然弱小,但总有那么一批人,用自己的智慧,为人类的未来找寻出路,这些人当中,相当一部分人,耗尽一生,最终研究的东西提供不了半分实质作用。
但他们依旧义无反顾,这是一种信仰,是值得尊敬的,哪怕他们一生都看不到成果,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一百多年的心血,如今部汇聚到这个房子中,看的秦朗久久难以平静。
林轩的声音继续响起。“秦朗,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结,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厌恶因为一场测验,把人哪怕是自己的学生,当成一枚棋子,为的就是寻找新的学员,哪怕这个过程会死人。”
“你心里肯定在想我冷血,哪怕自己的高足向野死了,刘清歌被判无期,我这个做老师的,竟然没有一丝悲痛,表现冷漠,对吧。”
秦朗一愣,他并没回答,久久不语,相当于是变相承认林轩所说。
向野的死,刘清歌被判刑,的确是咎由自取,但怎么说二人也是林轩的学生,还是最亲密的学生。
换做秦朗,自己的高足,不是死了就是背叛自己,哪怕没有伤心,也会悲痛,绝对不会像林轩这般,用冷血冷酷都不为过。
那种感觉,就像一颗棋子丢弃就没了,秦朗心里的确无法认同。
林轩没有责备秦朗的意思,看着面前一幅幅转动的人像,沉默良久,方才开口。
“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我也不理解,甚至还十分愤怒,可看着这些先辈,他们当中又有多少是寿终正寝,我能活到这么久,已经知足了。”
“地外科像外界说的,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但研究成功,对人类的未来不言而喻,忘了说了,向野和刘清歌是我的第六批高足,你这么聪明,想想这是为什么?”
秦朗一愣,目光随即看着人像下方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了半天,目光落回林轩身上,沉默着,最终无奈叹气一声,轻声道。
“因为,他们不但是你的高足,更是你的保镖,林老应该就是前几代的玄学七子,其余六子的终极目标,就是保护地外科的传承人,我想为了保护你,你的同期生,应该都死绝了。”
虽然不想承认,秦朗还是将这个不愿意承认的残酷猜测给说了出来。
这点秦朗的确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地外科传承人的重要性,究竟是多么重要。
“所以,秦朗,这就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你聪明,冷静,理论研究扎实,有大局观,更有出色领导力和判断力,是绝对有资格成为其中一位传承人。”
“如今有了白尘心,再加上你,这是玄学院百年来,唯一拥有双传承人的一届,人类未来生存几率更大。”
“活了这么多年,经历的事太多,我的心早就麻木,我注定就是要下地狱的人,死不死已经没关系了。”
“秦朗,我不想逼你,既然你知道这个残酷真相,但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
说完,林轩没有说话,双眼微闭,给秦朗足够多的时间思考。
哪怕秦朗退出,对他改选其他学科都不影响,如果秦朗决定接受,意味着他以后的命运,是彻底和人类未来生存绑在一起。
后面会发生什么,会有多少人为他而死,都不可知,现实就是残酷的,一旦和人类种族的存续挂上钩,任何的一切都会很冷血、残酷。
秦朗的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只有半个小时,他直接问道。
“如果我成为地外科的传承人之一,我有更好的理论研究,其他人是否能为我改变。”
林轩微闭的双眼睁开,他看着秦朗,有些讶异,不过他很快明白秦朗在想什么,轻声道。
“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即便你在聪慧,和一百多年的先辈累积的经验理论相比,我并不看好你,说不定你的新理论研究方向,反而让你亲近的人死的更早,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嗯,我明白林老好意,毕竟事关生死,但我还是想试试!”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秦朗轻嗯一声,林老双眼有着笑容涌现,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秦朗最后的主科还是地外科,不为别的,秦朗绝对不可能看着洛莹莹、周少华因为保护白尘心死在他面前。
哪怕是最坏打算,他也要死在洛莹莹、周少华之前。
而这只是最坏打算,再说他还有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很渺茫,他都要力一试,如果站在原地,什么都无法改变。
这一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洛莹莹和周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