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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到了年底,转眼之间已经是初平三年,北方一片寒冷,农忙的时节也过了。
回想这一年,收获颇丰,冀州的人口日渐增长,粮草囤积愈多,义舍为刘俭收拢了大批的人才,如今连青州也被刘俭间接的给控制了。
河北商贸协会的成员越来越多,这个商会名义上虽然是民间组织,但事实上就是由冀州政府牵头的对河北诸商业渠道管辖垄断的组织。
刘俭非常注重成员的比例,能够加入商贸组织的,大多是以河北的庶族豪强为主,衣冠巨士之家若是想要加入进来……嗯,也可以,不过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了。
反正这个商贸协会,要成员平衡,不论是哪一方的势力,在其中都不允许压倒以刘俭为首的冀州政府,这个是协会的纲领宗旨。
刘俭能够养的兵也越来越多,不过他并不着急扩充军队,只是一点一点的增添兵马,然后又命徐荣催督两州的诸侯王们扩充募兵。
诸侯王们的兵马增多了,就等同于刘俭的士兵增多,但在外人看来,这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完全说的过去。
“拥兵自重”这四个字,永远也不会跟他搭上关系。
他的两个儿子也逐渐长大了,大儿子刘冀已经四岁了,能跑能跳,性格开朗。
二儿子刘裕也已两岁多了,虎头虎脑的惹人喜爱。
而袁基的儿子袁宠,在六岁的年纪被刘俭收为义子,虽然时不常还是会想母亲,但是在两位义母郑慈和卞玉儿的关怀下,也逐渐恢复了开朗的性格,笑容也逐渐增多,跟刘俭的两个孩子也混的很熟。
刘备的妻子曹氏女,被他接到了青州。
公孙瓒和关羽暂时没有回兵幽州,而是将兵马屯扎在青州,等这个冬天过完,再回师。
青州百万黄巾虽然被安置在冀州和青州屯田,但毕竟眼下是冬天,并非农忙时节,这段时间还需紧紧盯住他们,以免出什么问题。
待过了这个冬天,黄巾军百万之众各就各位,一切都梳理顺畅走上正轨之后,他们才敢放心回返幽州。
而根据刘俭探子带回来的情报,幽州那边,张举和张纯这两个似乎举事在即了。
没关系,现在不怕你们不举事,就怕你们没有动作。
刘俭现在就等着这俩混蛋跳反蹦出来。
不过,幽州反叛的消息没等到,中山国那边倒是传来了一个噩耗。
甄家家主甄逸,终究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病逝了。
别人姑且不论,但是自打刘俭到了冀州为牧之后,甄逸对自己确实非常的够意思。
他实现了他当初对自己的诺言,在刘俭初掌冀州之时,举整个甄家之力,来帮助刘俭在冀州掌控大权,凌驾诸族。
刘俭在冀州能有今日的一言九鼎,不得不说,甄逸确实付出了很多的辛苦。
当然,他也不是凭白给刘俭做好事的,他是渴望将甄家绑在刘俭的战车上。
甄逸也是挺能熬的,多少医生说他一年半以前就该死了,可没曾想,他愣生生的又挺过了两个春秋。
或许,是当初与刘俭合作的成功,使他心中有了希望,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但不管当初如何,现在的甄逸确实是没了。
身为刘俭手下的得力干将,如今病重而亡,刘俭自然要亲自前往甄家吊丧。
甄家在河北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族,家公死了,四方吊丧之人甚多,不过论及身份,自当以刘俭为最。
到了甄家之后,甄逸的次子甄俨和甄尧亲自迎接了刘俭。
祭奠完甄逸的灵位之后,甄家的两位公子就引领着刘俭来到了甄家的后园正堂,并请刘俭位于上座。
甄逸去世不过三旬右二,他两个儿子如今也不过都是弱冠之龄,甄俨十六岁,甄尧十五岁。
不多时,甄逸的原配张氏则是带着她另外五个女儿,来向刘俭请安。
全家人都是身穿皂服,向刘俭请安。
刘俭颇有些尴尬,人家刚刚死了男人,全家人置办丧事还忙的脚打后脑勺,如今又都到自己这里来请安,实在是让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张氏带头,领着一帮子女给刘俭跪下,甚至就是她那最小的女儿甄宓,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娃,也跟着一起。
刘俭急忙虚手去扶,道:“嫂夫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由张氏带头,一众甄家人不但没有起来,反倒是都“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特别是甄逸的妻子张氏,哭的最凶。
而那几个孩子,想来是事前得到了张氏的吩咐,也是一个劲的嚎啕。
五岁的甄宓也跟着咧嘴,但很明显,小姑娘根本就哭不出来,只能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
眼泪没看到,大鼻涕倒是流了一嘴唇。
谁能想到,眼前这吃大鼻涕汤的五岁女娃,竟然就是日后俏名流于后世的大魏文昭甄皇后。
刘俭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家子,叹道:“嫂夫人,有什么话,只管与我说,甄兄在世之时,曾与刘某有君子之约,他以甄家为后盾,扶某立于冀州,作为回报,甄家之事今后就是我刘俭之事,夫人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不必如此!”
这话一说出来,效果立竿见影,张氏瞬时就止住了眼泪。
她抬头看着无可奈何的刘俭,拜道:“承蒙将军不弃,还惦记着吾夫,他年纪轻轻走的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真是生怕将军嫌弃,不管我们了!故而适才方做此态,还望将军恕罪!”
“好了,好了!”刘俭无奈地伸手,冲着她抬了抬,道:“先起来,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说。”
“谢将军!”
张氏这才带着七个孩子,站起身来。
刘俭看着年轻守寡的张氏,还有他身后一堆小崽子,觉得牙花子有点疼。
那最大的孩子甄俨,已经十六岁了,而甄逸今年亡故乃是三旬有二。
也就是说甄俨十六岁就有了这个儿子,十五岁就让张氏怀孕了。
且听闻甄俨上面还有个哥哥甄豫没养活……那估计怀甄豫的时候,可能也就十三四岁。
刘俭又环顾了张氏身边这七个甄家小崽,从十六的,到五岁的,各个年龄段都有……
唉,从十三岁就开始破身要孩子,一要要到奔三十的年纪,真成!
难怪活这么短,这阳元泄的这么早,还生孩子生的这么疯,能活的长才怪了。
刘俭看向张氏,道:“嫂夫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能帮的,刘某人绝不推脱。”
张氏擦着眼泪,道:“夫君临终之时,曾有一夙愿,只恐将军不允。”
刘俭正容道:“何事?但说无妨。”
张氏垂泪道:“夫君遗愿,欲以我与将军为妾。”
“什嘛?!”刘俭闻言,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不光是刘俭,张氏的两个儿子闻言也有些傻了。
张氏见状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忙改口道:“适才一时情急,说错了,将军勿怪……夫君遗愿,欲以我长女与将军为妾,还望将军恩允。”
说罢,伸手招呼过自己的长女甄姜,来到了刘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