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凌玉姣细眉一挑，“宗门规矩，矿场执事必须任满一年，难道要我特立独行？”

“你就这么回复他！”

“是。”

侍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等等。”

不等侍雪转身离开，凌玉姣忽然又道：“你以我的名义另给族中去一封信，让他们准备一些引气境所需的增益灵药和功法武技。”

“三日之内送到我这。”

“……”

这次，侍雪没有再直接应承。

“小姐。”

她抬起头，眼中目光复杂，“这些东西应该是为了给那个韩石头的吧？”

听到侍雪的话。

凌玉姣也转过了头，一双星眸静静看着她。

“侍雪。”

“你是有什么想说的么？”

侍雪沉默片刻，最后轻叹一声，“小姐，他只不过是长得像七少爷而已。”

“并不是真的。”

“更不要说，他还是个卖身宗门的下等杂役，区区贱民，值得小姐你这样对他吗？”

“放肆！”

凌玉姣眸光一冷，桌上烛火登时一黯。

她盯着侍雪，声如凉冰。

“侍雪。”

“你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

侍雪闻言却不卑不亢，仍旧轻声缓气道：“小姐，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您在来到矿场，见到他的第一眼后就留意到他了吧？上次矿难本该由婢子出面安抚，可小姐你在知道活过来的是他时，却亲自去了这一趟。”

“尤其是他引气入门后，您更是一改常态，开始不遗余力地栽培他。”

“矿场中这么多的引气境修士。”

“为何小姐独独关照他？”

“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像已故的七少爷么？”

“所以呢？”

凌玉姣神色平静，绝美的面容毫无波澜，“我是因此才对他青眼有加，这有什么不妥？”

“小姐，这当然有！”

侍雪顿时激动道：“他妨碍了您的修行！”

“而且他也远没有七少爷的心性，甚至仗着小姐加之他身的对七少爷的歉疚，开始释放他心中隐藏的恶性，为非作歹，肆意杀人！”

“小姐。”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她忽然笑了笑，“失踪了数日的王虎，他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心口上有三道剑痕。”

“是雷属性灵力的兵器所致。”

“除了他还有谁？”

凌玉姣淡淡瞥了眼侍雪，“说完了？”

她站起身，背着手迈步向前，“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是你未经我的同意，把三号矿井的监工许给了孙良德。”

“也知道是王虎几次三番先找的师弟麻烦。”

“更知道孙良德阳奉阴违，在我明言让师弟休息几日的情况，安排他下井。”

“而你却视而不见。”

说到这。

凌玉姣脚步一顿，停驻在侍雪的身边。

她星眸斜睨，幽声道：“侍雪，你觉得和师弟相比，你又真的站在我这边么？”

凌玉姣这一席话。

如同寒冬里的一盆冰水，将侍雪浇了个通透。

她只觉后背冰凉，双手发颤。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下去吧。”

凌玉姣没再看她，声音重新变得平静，“别忘记我的吩咐，知道了么？”

“是……”

侍雪颤声应下，缓缓退出房间。

然而凌玉姣却并没有发现，离开阁楼后的侍雪，脸上划过了一抹她从未见过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