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好家伙(1 / 1)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怪不得怎么看都不对劲,怪不得这些白骨士兵怎么消磨都没用,顷刻间恢复,自己的控鬼术怎么使都不得劲,原来是在这里暗算着自己,杜伊此刻,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面显得更加阴磔。

忽然间,翻手上抬!

数不尽的白骨士兵悍然高跳,朝着头顶那镜中水月杀去,但根本没用!

那些刀甲在触碰到镜面的一瞬间,一道道黯淡的涟漪激起,顷刻间,士兵烟消云散!

似乎是瞧见这里的动静,那个长着半张闫鸠的怪物抬头朝着这里望去,也就是这一望露出了那剩余半张脸的真容!

根本就不是一开始看到的所谓缩小一圈的高人尸骨,那与闫鸠融合在一块的根本就是一个纸人!一个厚厚扎着的!浓妆画尸的纸人!

纸扎人!

捞偏门!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倪鸿绱似乎此刻想通了一切,叮铛一声匕首都掉落在地,一脸的难以置信与震惊,“徐九稚曾经告诉我,捞偏门其实就是殡葬一条龙,从捞尸人开始算,一直到打更人截止,满打满算不下十数中行当。”

“而其中纸扎人就是一项行当,而其中的高人更可以将自己的魂魄气运血气都可以扎进纸人中,舍弃自己肉身,蛰伏犹如过冬之虫,只等躲过天劫命数,就可以再次恢复,甚至可以更进一步!”

很显然,所谓叛军高人就是一个纸扎人了不得的家伙。

一开始的笑鬼哭坟旁几排的纸扎人估计也是这家伙的手笔!

而那个有着闫鸠半张脸的纸扎人扯着僵硬红绿大色的笑容对着杜伊等人一笑,紧接着朝着三座平台中央走去,也不知道它到底做了什么手段,只瞧见三个人的额中央分别裂开一道口子!

一滴滴殷红的血珠子跟断了线一样,撒命地朝着祭坛中央跑去!

而那个纸扎人却也盘腿坐下,僵硬地犹如鸡爪的手中紧紧擒着一根毛笔,正对着血珠子聚成的一池血水蘸着,朝着自己的半张脸一点一点地描画着!

那份神情!

那份细致!

就好像是描绘着一副活人的妆容!

“不好!采精血!人有三道火,额中央就是最重要的头顶火,这是要拿我们的血重塑自己的身!”倪鸿绱说罢,赫然察觉到自己遍体一阵恶寒!

这是被采走精血的预兆!

不仅如此,杜伊也只觉肩膀不住酸痛,已经被止住血的断口竟然开始流淌着紫黑色的血!这是失去活气的血!

“哼,装神弄鬼!”杜伊瞧了一眼断臂,冷哼一声,本想纵身一跃,再去上面瞧个干净,但忽然心神一动,眼神望去,只见镜中的几个纸人正朝着自己龇牙咧嘴,好似得意一番,其中杜伊模样地更是朝着自己胸口狠狠来了一拳!

刹那间,一阵甘甜涌入杜伊的嗓子眼!

往下一瞧,自己的上腹部竟然硬生生被开出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而半个肝脏更是当场被扯碎,有一条没一条地从洞口掉落!

“没用的,那几个纸人就是我们的命数,我们现在被那家伙擒住了,根本不能轻举妄动,”倪鸿绱眼神都失去了高光,没办法,这种折磨人的法子只要中了,就基本没有什么逃出去的办法,所谓捞偏门,各有所长,更是防不胜防!

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自己一行人就中了这招!

“天无绝人之路。”陈子弦淡淡瞥了一眼这个老东西,脸色如常。

“哪有这么……嗯?这是什么声音?”倪鸿绱刚想出声反驳,却突然察觉到什么,满脸地不敢置信与几分惊恐,“这个笑声我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笑鬼哭坟。”陈子弦淡淡回道。

似乎是印对了陈子弦的话,起先还是若有若无的笑声此刻竟然滔天般地巨大,而从中,三人更是察觉到一丝恐惧的味道?

恐惧?

笑鬼竟然会恐惧?

正当三人困惑之时,一直安心画着自己妆容的纸人忽然站起,随机猛然一跃,几乎是同时,一柄琉璃宝剑好似苍龙出水,硬生生从远处激射而来!

只听刺啦一声!

那个纸人半张画好的脸庞上一阵扭曲!

它的右脚竟然被琉璃剑生生斩下!

失去了一体的纸人残片迅速发黑消散!就好像有人引燃了一般!

“徐九稚!”倪鸿绱此刻惊喜万分,“有救了!捞偏门可是撞不过正儿八经的道人!”

而同一时刻,一个光着半截身子的和尚也从迷雾中冲了出来,但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厮杀一样,那褪去袈裟的身子上全是触目惊心的抓痕和血条!

而仔细一瞧,手持琉璃剑的徐九稚也没有好到哪去,道冠也被人撕成两截,披头散发,原先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紫红色的道衣更是缺了一大块,手臂上更是少了一整块皮!

瞧见倪鸿绱三人的模样,徐九稚也不过几秒就反应过来,三张紫符系数尽出,盖在被割开的额眼上,也不知嘴里念叨了些什么,赫然一声,“疾!”

几乎是一瞬间,三张紫符无风燃起!也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强大的吸力自上而下,将倪鸿绱三人从镜中世界系数捞出!

空留那三个纸人歹毒的眼神在后追寻!

大吸一口气!

三人顿时在平台上惊醒!

“那家伙呢?”陈子弦翻身跃起,四下望去,却大失所望。

“跑了。”徐九稚还是那一棍子打不出半句话的模样,虽然不知陈子弦何人,但也与他无关。

“啊!和尚!我来了!”这也不是谁,正是黎晓,正拖着黑刀从迷雾中跌跌撞撞冲出,而黑刀延展出来的锁链上却搅动雾气,拖出了一个人高模样的玩意。

而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倪鸿绱三人更是脸色古怪,原因无他,正是那锁链上绑地结结实实地正是小儿止啼的青面笑鬼。

但现在哪有半点恐怖在里头,整张脸差不多都被打烂,除了个脑袋外,胳膊大腿卸数被斩去,完完全全被削成了一个人棍。

怪不得那股着笑声里充满了恐惧,这换谁谁不害怕啊,削成人棍还被人到处拖着跑。

鬼也是要脸啊。

“额,徐九稚,你们怎么额……”倪鸿绱嘴角抽了抽,好奇问道。

“雾气有古怪,但他笑声可以引导方向,”黎晓擦了擦汗水,毕竟拖着一个尸体健步如飞也是要点力气的,“本来它都快跑了,但黑刀太狠了,硬生生追了上去,削成人棍。”

“阿弥陀佛,正是,黑刀着实让贫僧大开眼界。”贪杀和尚也此刻双手合十,“如果不是它相助,这鬼还真有几分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