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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准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自个房间,掀开被褥,从床板和土墙的缝隙中找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包。
里面装的是张准所有的家当。
足足三两七钱银子。
按照目前姚安镇的物价,这点钱够张准吃饱喝足六个月之久。
毕竟一人吃饱,家不饿。
但紧接着张准却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如果不用交房租的话就更好了。
抬头望了眼天,虽然还未到晚上,但此刻乌云密布,雾霭骤出,能见度极低。
张准也懒得继续在街上摆摊,早早收拾回家打点器具算了。
“喂!张准!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话的是这儿房主熊吉的妻子,熊氏,个子不高,倒是脾气凶悍。
听说熊吉宁愿在外面多躲一会,也不乐意回家呆着。
想归想,张准还是快速藏好银子,颇为拘谨地快步出门说到,“嫂嫂,今儿买卖不行,准备多备一点等着祈鬼节卖。”
熊氏膀大腰圆,叉着腰站在张准面前活像一堵墙,也难怪熊吉三天两头往外跑,万一死在床上那真的要笑死街坊邻居了。
“也好,总比那憨货强多了,”熊氏语气不善道,“昨个说了他两句,结果头也不回就往外跑了,也不知道啥时候知道回来。”
听到这话,张准心里顿时噔了一下,作为走街串巷的货郎,可以说,整个姚安镇的闲言碎语都或多或少进了张准的耳朵。
包括今天东边巷子里那起杀人案。
虽然官府掩饰得很好,但架不住死的人多啊,前几天也有人在姚安河里发现了沉尸,再往前推,还有人死在了北边的马厩里……
说什么醉酒跌河溺死,火拼被人砍死……
但张准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十有八九就是跟妖怪有关,而且早就有人说了,最近街上出现了不少穿着奇怪衣服的人……
但转念一想,整个姚安镇都有落仙真人庇护,这妖怪何德何能敢在这里撒野。
想到这,张准不由自主紧了紧挂在脖子上的三角符,这可是他亲自去落仙道观里请来的。
“对了,张准,没什么事去把厨房里柴火烧起来,昨晚割了一些肉,你待会也盛一碗回去尝尝。”熊氏指了指东边的厨房吩咐道。
“好。”
为了省事,张准一般都会和熊吉一家子一起吃饭,包括熊吉的儿子,熊胜。
厨房里没有点灯。
显得有些昏暗。
张准进来后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总觉的这空气中有点怪味。
而且今天这里有点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张准用力搓了搓手,拍了拍脸自嘲道,多大年纪了,还自己吓自己。
摇了摇头,张准熟练地从柴垛里挑出几根柴扔进火塘里,拿着铁钳子正捣鼓着火塘时忽然发现一团黑糊糊地玩意粘在了钳子上。
“啥玩意啊,弄得张都张不开,”张准好奇地将钳子收回,仔细一瞧好像是块烧融的蜡块,再一瞧,蜡块旁还挂着绿色的布片。
“这好像是个荷包,看这样子好像是熊胜的,”张准摇了摇头,无声笑道,“八成又是这个小兔崽子把钱都花光了,干脆将荷包往这里面一塞一了百了,回头再骗嫂子钱被偷了。”
重新收拾了柴火后,红橙色的火焰把张准照的热腾腾的。
不多会,肉味的香气也在空中酝酿。
张准擦了擦口水,抬头看了看厨房外,熊氏不知道干嘛去了,这会也没有动静,倒是可以偷吃两块肉,反正谁也不知道。
打着这主意,张准悄悄绕出灶台后面,伸手将锅盖打开,一时间白气弥漫,肉香味腾地一下起来整个往张准鼻孔里塞。
张准赶忙咽了咽口水,左手扇开白气,右手抓着筷子就要往锅里伸!
可就在张准看清锅里的一刹那!
抓着筷子的右手止不住颤抖!
这锅里哪有什么猪肉!
这分明煮的是两条
的!
而摆在大腿中间的就是死不瞑目的熊胜的b
ai
!
要是再多煮一会,恐怕这b
ai
上的都要掉干净了!
张准猛地压住自己几乎嚎出嗓子眼的声音!
妖怪!
一定是妖怪!
一时间,无数张人脸从张准眼前闪过!
熊氏!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
熊胜不是她so
吗!
一瞬间,实质般的恐惧几乎将张准压倒在地,可命运的恶意似乎并没有结束。
下一秒,张准听到门外传来一连串沉重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