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晚。”二妮喘气的拍拍胸。
姐妹俩找了找,发现刘婆子跟大儿媳赵氏排在队伍中后段。也是,虽然丁家人也不少,可是上工能挣高工分的人却不多。就不说下面跟丁鱼同辈的堂兄弟姐妹,最大的大堂哥14岁了,半大小伙子,别人家这么大的小伙子一天最少都能拿七八个工分,可这人干活不出力,最多也就农忙的时候能拿八个公分,平常时候都是拿五六个工分。
剩下的孩子除了女孩子几个男孩都是有样学样,而女孩子被刘婆子盯着不敢不干活倒是拿正常工分。
但防不住家里有经常不上工旷工请假的丁老三,还有个正在上学的丁馨兰,刘婆子自己也早就不上工,只有农忙必须全村老少一起上的时候才会去。
所以,丁家拿的工分在村里只能排后面,一大家子跟能拿的工分完全不对等。
今年这也就是还有原主娘程氏之前上工挣的工分还能在中后段,等到明年恐怕丁家真就排到最后面去了。
在姐妹俩看见那对婆媳的时候赵氏也发现她们了,还指了她们告诉了刘婆子。刘婆子看见后冲着俩人翻个白眼,之后也不知赵氏又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刘婆子原本的不屑理睬姐妹俩变成了阴狠狠地瞪向她们。
二妮再胆大也还是小孩子,本来生活在刘婆子的威吓下就怕刘婆子,此时再被瞪反射性的就往丁鱼身后退缩移动。
而丁鱼则是对这样毫无威胁力的恐吓不当回事,她拍了拍胳膊上的小手,让二妮等她然后来到了刘婆子婆媳跟前。
“奶,记住咱们的约定,咱们已经分家了,我们姐妹得活命,所以,粮食我们自己领。”
刘婆子眼一瞪,“你个小瘪犊子玩意,什么你的?哪儿有你的,都是老娘的!你之前没吃过我老丁家的饭?那这今年的粮食就是你们吃的饭,想占老娘便宜,你也不照照镜子。”
刘婆子现在腰杆又硬了起来,在她想来,金氏都进门了,是丁家的人了,她再不受这个丫头的威胁了。
她的做法丁鱼早在分家那会儿也预料过,在大部分人想法看来金氏已经嫁进了丁家就是丁家人了,之前做的事那当然不算事。刘婆子会翻脸不认人是早晚的事,要不是她之前太能惹事,想必她们如今绝对不会过的这么平静。
“奶,你不会忘了我在分家那天让我爹签过认罪书吧!”丁鱼趴在刘婆子耳边轻声说完立刻离开又改成正常声音说道,“奶,你不能这么欺负人,你拿走了我们的粮食让我们姐仨吃什么。我娘的粮食你拿就拿了,可你不能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她刚说完二妮立马机灵的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接道,“奶,你不能这么狠心啊!赶我们出来不给我们粮食,这几个月就靠我姐在外面要饭才没饿死我们,你要是连以后的口粮都给拿走了那就真是不给人留活路了啊!”
丁鱼说的时候还只有前后近处的人听到,而二妮则是直接喊出来的,别说近处了,就连在最前面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正好排队没事干的人都看了过来,对着刘婆子指指点点的小声交头接耳,硬是刘婆子这么脸皮厚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看什么看,我自己家的事管你们屁事。想可怜这些赔钱货,自己拿粮食给她们吃,我家的粮食不养闲人。”
对的,如果之前还想让这姐仨回来干活,经过前段时间丁鱼的惹事,令她们今后赚的工分都赔出去还差点连累到她赔钱,刘婆子是再不愿让丁鱼姐妹仨沾边了。
嘴虽然还硬,可刘婆子最后到自家领粮食的时候把姐妹仨的一块领出来倒是只多背了一袋子,剩下的虽然还想占,但到底没做到赶尽杀绝。就连老二家几个男孩子想跟二妮抢都被刘婆子指使走了。尽管这老婆子临走还骂骂咧咧,一时丁鱼都觉得这老太婆倒也不是太冷漠无情,无可救药了。一定是错觉。
分粮后村里是彻底的没什么活了,男人们整地,女人们大多在家里缝缝补补,拆拆洗洗,趁着才刚入冬,天更冷前准备过冬的一切事宜。
农村人一年四季都有活干,就算是到了冬天也闲不下来。
小舅还是每天出去割草,以前是喂猪,如今草都枯黄,找不到鲜草喂猪了就割了喂牛。这个活看着是轻松,但是一年四季都不能断,除非下雨下雪和过年那几天。
而丁鱼又打算再进县城了。粮食分下来了,黑市的粮价肯定有所变动。而他们光靠分得的那点粮食肯定不够吃,而从黑市买粮比他们找村里人买粮更安全,起码不用解释钱是从哪儿来的。
知道丁鱼是要去买粮食二妮想要跟着去帮忙,小舅更想去,可为了不惹麻烦他连公社都很少去,县里更是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几次。
然而为了多买些粮食存到空间里,丁鱼也不能带二妮一起,最后承诺回来带大肉包子。可能是最近吃的太好了,以前听到大肉包子双眼都发亮的二妮都无感了。显然肉包子跟进县城不能比了,不过,作为懂事的孩子她虽然委屈的撅起小嘴,但也没哭闹缠着丁鱼非跟着不可。
而离了家门的丁鱼边走却边心里不是滋味。都说懂事的孩子省心,可越是懂事的孩子越让人心疼。因为越懂事越代表的是过早成熟,身边没有人疼才会学会看眼色,学会懂事。
像她,前世她妈管她管的严,什么都给她安排好,让她顺着她安排的路走。她各种埋怨,青春期的叛逆她一样不少,跟如今的二妮相比,她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看上什么她妈不给她买她会大哭大闹,不顺心了也会哭闹,她脑子里好像没有找到自己哪怕一点懂事。
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想着回来一定要给二妮带礼物回来,不能因为小孩子懂事就忽略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