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鱼看到了那大半屋子的东西后是真的气笑了。要是自己刚才不那么说,是不是这一屋子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钟老头,你行!”丁鱼笑着举起拇指,“姜,还得是老的辣!”
钟老头乐呵呵的笑,也不否认她的话。
只见屋子一边横堆着一屋子的木头,上面用破塑料袋子盖着,都快到了屋顶。挨着的是一排箱子,钟老头上前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慢慢的书籍,看的丁鱼心脏都砰砰跳了好几下。
还有靠窗下的桌案,那些看起来很旧,很破烂的铜铁炉子。堆的乱七八糟的各式花色瓶子,破铜烂罐能形容它们,但天价之宝也能形容。
不行了!丁鱼捂住自己的小心脏,她看着这屋里眼馋的同时心里也在流泪。她好不容易攒了好几年的身家啊!这下子,全拿出来也不够这一屋子造的啊!
仿佛是她心底的蛔虫,丁鱼才这么想,人家都替她说出来了。
“如今这些的价钱可不是你之前来那次了。这两年,这些东西有多少人来找,要不是老头子我留下了,你也就跟上次来一样,在外面垃圾堆里捡假货。”
“您老人家是怎么留下来的?我就好奇。”
这废品站虽然就老头一个人上班,可是按照规定废品站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次,纸张被打回原浆,木头,铜铁之类都被回收重练,至于瓷器一类因为是享乐主义之物,都是打碎了直接用车拉去垃圾堆的。
而钟老头留的这一屋子显然是不少时间了,能留得下不被人看到真的出乎丁鱼意料。
“这几年,政策一直很好,没有以前那些事了,我就能把自己想留的留下来了。”钟老头摆摆手,不在意的说。
不过,没说的是,他不会占国家便宜,留下来的这些他都花钱了。
看到这些东西她真的是纠结,自己带的钱显然是不够的。丁鱼不想骗这位信任她的老人,直接将自己之前的打算说了出来。
对于丁鱼想直接用钱买下她之前带走的,他们拖她保管的那些东西钟老头似乎也不意外。他点着头,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丁鱼还以为他不同意,劝说道,“对于你们两位想还给那些人我知道这是应该。可是,你们两位也清楚,一旦还了这些东西就不是咱们自己家的了。
我之前去过香江那边的一个交易市,在里面看到了更多咱们的宝贝在里面被交易,为了外汇,那些明明是该被珍惜的宝贝被很低的价钱就卖出去。那些东西明明价值连城,却被国人一点都不珍惜,您老想想就不痛心吗?”
“我本来很早就能来还的,但是我不想这些东西流落出去,所以我攒下了很大一笔钱,我不会不声不响的昧下东西,但我想用钱交易行吗?老头!反正不管是你们还是他们,卖谁不是卖呢!”
丁鱼说了这么多话,钟老头一直就听着她说,丁鱼说完好一会儿后钟老头才压着嗓音对丁鱼说。
“丫头,我明白你意思了,你先回去,咱们晚上还去你马叔家。”
“好,东西我会带过去的。”
不同于前次来不敢住招待所,这会儿的招待所已经不是必须要有证明才能住,丁鱼去开了一间房,放好了行礼后找到国营饭店吃了饭,然后回到房间躺床上静等夜晚到来。
冬天的黑夜冷风刺骨,丁鱼裹紧了身上的军绿棉大衣,好不好看的保暖才重要。寻找记忆里的路,丁鱼找到了马老头的家。
四五年过去,小破房子如今更加破旧,不过,里面的摆设倒是一如从前,没怎么变过。而丁鱼进来的后座位好像也没有变,还是从前那样。
唯一变的可能就是马老头比以前看上去老了好些。
“我听老钟说了你想买下那些东西?”
丁鱼点头,“我仔细想过,就算把东西还给你们了,你们那什么理由再分给他们。再说,我不想这些东西流落到国外,与其这样,不如我出钱买下。”
马老头盯着丁鱼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左手伸出,只见短粗的手掌食指跟中指从中整齐的短了一节,看起来时间已经很长,顶端已经长成。
丁鱼张了张嘴,一下子懵了。
钟老头则是长长叹了口气,“这是作为当初失信与人,你马叔剁下的。”
丁鱼缓慢从马老头那两根断指上移开,盯着说话的钟老头。
钟老头说起来这个面色倒是平和,“怎么都是失信,而且还是监守自盗,总要付出代价。我们俩当时将家当卖光,加上你留下的凑了整五千想带给国外的那些人解燃眉之急。可是你也知道,五千块钱在咱们国内是很大一笔钱,可是到了国外,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当时来的那些人逼的急,你马叔直接就动手了。
说实话,你不送回来比你送回来还要让我们好办。只是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守信用,过了这些年了,竟然还想着把东西送回来。”
“你应该也打开箱子看里面东西了吧!那里面东西每一个拿出来那都是价值连城,我虽然收了一屋子东西,可是,那些比起你带走的就不值一提了。”
确实,丁鱼当时在开箱见了里面的东西后更加确定了不能让这些东西流落其他国家。这也是丁鱼要攒好几年前才能勉强攒够,或许是能买下的钱。
因为东西真的无法用金钱衡量,她说是买下,可占便宜的肯定是她。不过,丁鱼也不会心生愧疚,因为当下的这些东西的价值跟再过个几十年后的价值本来就不能比。她要是真有那么好的心,之前只花几毛钱收的东西她都不能收了。
所以,良心这东西,得分什么时候。
“我去过香江那边的地下交易市,价钱是根据那边的交易估算的。当然,我知道这些再放上几年,说不定肯定价值就会不一样。可,这会儿不是便宜买吗!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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