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胜负(2 / 2)

在清雅宁静的院子里,江寒见到了久违的宁月,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妻子。

宁月公主身穿素色宫裙,外罩一件鹅黄色的轻纱,乌黑的秀发盘起发髻,斜插着一根玉簪。

虽然简单朴素,却淡雅出尘。

她坐在秋千上,身后是司棋在轻推着秋千,轻轻的荡着。

“老婆。”

江寒喊了一声,却得到宁月疑惑的回应:“嗯?”

“媳妇儿。”江寒改口,微笑道:“想我了没?”

“怎么去了泾州一趟,竟变得如此口花花,以前可不是这般。”宁月淡淡道。

虽然两人已是夫妻,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寒还是感觉没有那种夫妻的亲切感觉。

“可能是宁月是长公主吧,再怎么也不会像那个时代的小女友一样依偎在男友的怀里撒娇。”江寒心想。

“看你神情沉郁?泾州之行可受了严重的伤?”宁月神情清冷,虽是关切之语,但却充满了冷清。

“一点轻伤罢了,只是见了那些尸横遍野的画面,心情沉重。”江寒实话实说,他此刻来找宁月,是想跟人闲聊。

而宁月就是一个极好的对象。

宁月公主从秋千上下来,来到院间石桌旁,说道:“这是难免的,既然心情沉重,来与本宫对弈吧。”

这是宁月第一次这么主动邀请江寒与她下棋。

围棋?我不会啊!正经人谁玩围棋啊!

“下五子棋吗?”江寒道。

“五子棋?”宁月挑眉,语气疑惑。

江寒走了过去,坐在宁月对面,抓起棋子置放于棋盘之上,说道:“谁先用五子连成线,谁就赢。”

宁月倒是有些感兴趣:“虽然规则简单,但倒也颇为有趣,适合小孩子玩,这是你想出来的?”

五子棋是谁想出来的?我不知道啊……江寒脸色如常的说道:“勉强算是吧!来,猜单双。”

他抓了一把黑子说道。

“单。”宁月淡淡道。

江寒将黑子洒在棋盘上:“单,你先行。”

“不过光是下棋也是无趣,我们要不要来场赌注?”江寒道。

宁月轻轻扬眉:“赌什么?”

江寒道:“输的人需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如何?”

宁月公主微微思索了一下,不是在思索怎么赢,而是在思索江寒如果要问会问什么问题,说道:“可以。”

“三局两胜,你先下!”江寒道。

宁月修长白皙的玉指捻着黑子,神情清冷的下子,闲谈道:“今日朝堂之事,可听说了。”

江寒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了,贺连松,张华要我死,宁国公,大理寺卿等人则是力保我,本来陛下已经准备恕免我了,结果半路杀出个叫什么赵贞文的老绑子。”

这些事也是在退朝之后他从大哥口中听来的。

看样子关于自己的处置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下来。

宁月公主秀美清丽、不可方物的俏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宛如秋水般的眸子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赵贞文可不是什么老绑子,他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朝中有不少是他的门生,即便是父皇也不能不顾虑他的想法。”

江寒皱眉道:“大儒?他是三品大儒吗?”

宁月公主淡淡解释:“并非只有达到儒家三品才能称为大儒,德高望重者亦可称为大儒。”

江寒咧嘴一笑:“那算什么大儒?”

照他看来,如今京都里能称得上大儒的根本没有几个。

嗯,顾清秋也不算。

宁月公主没搭理他的话,继续落子,道:“今日朝堂之上,商议完泾州屠城案的处置后,给事中唐议便率先发难,左督御史张华进行配合,以僭越之由要将你斩首,这也在意料当中,给事中向来是最积极此事的。”

给事中就是一群喷子,连皇帝也敢喷,但也是朝堂开团手……江寒心想,手中落子,赢了宁月一局。

宁月神情未变,将棋子拈起放回竹篾里,继续道:“而后大理寺卿楚怀兴认为你为民请命,替百姓讨公道,若是杀你,恐生民变。双方你来我往数回合,不分胜负。”

“改变天平的是太子,太子抛开屠城之事不谈,将你与薛慕白进行对比,既然薛慕白能死,那你也能死。这也是太子的杀招。”

江寒脸色微微一沉,太子这狗东西确实恶心,这就是所谓的抛开事实不谈吗?枉自己在冬狩遇妖时还救过他。

宁月道:“宁国公虽欲出言辩论,却辩不过太子。好在兵部尚书张海棠出手,认为不仅要将你斩首,还要处治江震声,此招极妙!卫国公在南境驻兵,欲抗须罗,父皇可不可能在此刻处治卫国公,而且父皇还要细思,若是斩了你,会不会使卫国公悲恸过度,而致战事不利……因此,在张海棠说出这番话后,父皇便有恕免你之意。之后的争辩,亦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江寒恍然大悟,挺直腰杆,道:“原来如此。”

宁月道:“父皇便要功过相抵,按理来说,射杀黑水军之罪也便就此免了,可惜赵贞文却杀了出来,别人的话父皇可以不听,赵贞文的话却不能不听。可想而知,父皇也在踌躇如何处置你。”

江寒叹了一口气,或许当日他确实不该射杀黑水军,但是这件事他并不后悔。

这时候,棋盘上的胜负出现了。

宁月又输了。

按三局两胜制,她该回答江寒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问吧!”宁月公主淡淡道。

江寒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问你,一直以来跟我洞房的人是谁?”

闻言,站在宁月公主身后的司棋不禁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