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的是毁了阵法。”
“如此一来,按照现在船体的破坏程度,他们绝对能等到救援。”
“陆玄云,我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成为我的阻碍,你信不信也无所谓,等会儿记得躲起来。”
说罢,陆玄云沉默了半晌,所以对方能提前知晓这艘游轮会出事,难道也是用某种神秘的力量算出来的吗?他不相信,他觉得她肯定又在忽悠人,估计是什么人知道内幕,提前告诉她了。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对你和其他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
宋忘忧一愣,加快了脚步,说道:“公平?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不公平的公平,当一个人知道的越多,亦或者拥有的越多时,她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即便……她不愿意。”
天灵体是她所拥有的,也是无法拒绝的‘礼物’。
老天爷要她怎么样,她也没有办法反抗,就像现在。
她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小道长,而非什么做出惊世之举的圣人。
“再者说,即便我说了实话,不也没有人相信吗?你想的不也是,我又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这条路注定了她不被普通人接纳,也不被玄门所包容……
“我不信鬼神,但我愿意帮你。”
陆玄云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清冽,可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没有给予半个字的回答,心底默默地给陆玄云加了05的好感度,但讨厌鬼还是讨厌鬼,她不会对此有任何的改变。
黑暗的走廊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宋忘忧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冷,一个踉跄,她被倒下来的电线绊了一跤,就在她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下一秒,她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中,薄荷味争先恐后地跑进来。
“嘶。”
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她下意识地想要护住后腰,但想到还有人,立马就停下了动作,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陆玄云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顾宋忘忧的反抗,强行抱着人移到了有微弱光亮的地方,这时他才看清,少女白皙的后腰已经被鲜血渗透,由于衬衫是深色,因此血迹并不明显。
伤口是竖切的,且干净利落,可想而知,下手的人没打算让她活下去。
随着宋忘忧的呼吸,这道伤痕也在微微颤抖,他甚至能看见里面的血肉。
就是傻子都知道,这伤口是刚刚才出现的!
他想到了不久前少女拉住他的时候,忽然小脸煞白的模样,还有那一声闷哼,他罕见地生气道:“你为什么不说!?你想死吗?恐怕你还没找到副船长,你就先走一步了!谁伤的你?!”
宋忘忧淡定地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的血条比较厚。之前拉你的时候,副船长在我身后想杀了我,要不是我及时躲开,我们都已经成为大海的一份子了。”
她的语气轻松,完不见害怕或恐惧,更像是早就熟悉了这样的伤害。
陆玄云被气笑了,说道:“你还说我,我看你也差不了多远,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是不是就打算带着伤去和副船长打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和同归于尽呢,至于吗?你本来不应该掺和这趟浑水的,既然你知道游轮会出事,就该待在岸上然后报警。”
“还不是因为你也在这里?”
宋忘忧也不管他在听到话后什么表情,接着说道:“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如我所愿。”
就算没有陆玄云,她也会因为她的表姐而不得不上船,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空气安静了下来。
微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少女被散发着冷气的男子抱在怀中,周围的狼藉诉说着这艘船的结局,甲板上慌乱的脚步声和哭喊声不断传来,和底下的寂静对比起来,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宋忘忧感受到耳后有阵阵温热的气息传来,她率先开口说道:“时间不等人,我们要继续前进。”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副船长,你说的阵法我也会破坏。”
陆玄云觉得他好歹比她大几岁,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一个刚成年的女生承担的,尤其是对方还受了重伤。
这次是他的失误。
宋忘忧掀起眼皮,说道:“我没有那么脆弱,而且普通人无法破坏阵法。”
之前的陆玄云大概可以,但现在……他还带着那张符,她也不愿意收回来,副船长毕竟是玄门的人,尽管陆玄云不知道从哪儿学了古武,但始终是有差距的,玄门中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万一陆玄云栽了怎么办?
说到底,她无法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也不相信他。
陆玄云压着心头的愤怒,冷声说道:“好,我给你去找医药箱包扎,总可以了吧?”
他清楚宋忘忧是个倔脾气,他说的话人家能听才奇怪,就算他拦着不让,她也会跟着去,倒还不如先把伤口包扎好,届时他多护着宋忘忧一点就行了。
“太费时间了。”
‘滋啦’!
宋忘忧撕下宽松的黑色衬衫下摆,说道:“拿这个替我包扎。”
她的休闲服都是程彤的,适合她的衣服只带了那件礼服,所以她穿起来有些偏大,但还好这件看上去不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反倒是衬得她多出了些脆弱感。
陆玄云熟练地替她绑在后腰处,至少能暂时地减少出血量。
她以为好了的时候,陆玄云的脸色再次变得一沉,指骨明晰的手猝不及防地抚上她的额头,说道:“你在发烧。”
这也就是说,宋忘忧的伤口感染了。
她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先前感觉状态不好,原来是发烧了。她摆摆手,说道:“没事,小问题,我们该出发了,我要在身体撑不住之前,先解决游轮上的阵法和副船长。”
“……真是不要命了。”
陆玄云背过身子蹲下来,说道:“我背你过去。”
宋忘忧挑眉,免费的劳动力不占白不占,刚好还能缓缓,于是她跳到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