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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向晚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得到的答案，竟然还是将她推开，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失败，她勾唇，止不住想笑：“那理由呢，总得有个食言的理由吧？”

宁婉抱紧季景川的手臂，将头枕在他的臂膀上：“你看不出来吗，他跟我在一起了。”

舒向晚冷笑出声：“他那么厌恶你，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想杀我，就直接动手，别在这里恶心他，也别恶心我。”

宁婉听到这些话，也不恼，只抬起白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他以前是厌恶我，但他不是说了吗，今时不同往日，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总该负点责任的吧……”

舒向晚始终强撑着的身子，瞬间僵硬下来，从手脚开始，遍体生寒，脑子里，那根始终相信‘他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才不得已’的弦，骤然崩塌。

她不可置信的视线，从宁婉得意洋洋的脸上，缓缓移动到季景川的脸上：“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信你。”

疼得冷汗涔涔的季景川，一边听着脑子里，滴滴答答的倒计时，一边越过她的脸庞，看向她脑后那道射杀红线。

眼尾的猩红，迎着灯光，湮灭在反光的视线里，他擅长把控情绪，不过片刻，那抹猩红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比从前，还要可怕的，冷若冰霜。

“喝醉了，犯了错。”

六个字，直接将舒向晚钉进地狱里，她想爬出来，却有无数双手，拉住她的脚，硬生生，将她拉进永无止境的黑暗里。

这一刻，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四周静谧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只是很有节奏的，跳动着。

原来心脏还能跳，难怪那么的疼，就像被剥成两半，鲜血淋漓的，放在烈日下，炙热的烤着，焦灼滚烫的感觉，疼得舒向晚眼泪直流。

“原来你要跟我离婚，不是因为不得已的缘由，而是犯了错，让别的女人怀孕了，可是季景川……”

舒向晚微微仰起下巴，将止不住的眼泪逼退回去，再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盯着眼前犯了错的男人，一字一句，告诉他：“我也怀孕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用了‘也’这个字，整得她像第三者似的，可她现在，面对这两个人，以及一份离婚协议，确实还挺像外来者的。

舒向晚心里冷笑不已，却仍旧抬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看着季景川，她想看看对面的男人，有什么样的反应，可他没有，只是漠然的，看着她。

亏她从前还幻想着，季景川知道她怀了孩子，会高兴到，将她抱起来转圈，结果这样喜悦美好的场景，压根没有出现，只有淡漠疏离。

那样冰冷的眼神，与之从前被一纸协议抛弃的那天，并无任何分别，所以，舒向晚明白了，他再一次，因为宁婉，选择抛弃她。

舒向晚冷笑一声后，缓缓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翻开第一页，盯着上面两人的名字栏，忽然想起他们在爱尔兰签订的结婚协议。

上面有一段记忆深刻的文字：今，二月十四号，晴人节，新郎季景川，新娘舒向晚，结为夫妻，年限，一百年，只有死亡让我们分开。

将这份誓言刻在了脑子里的舒向晚，再次无声的，勾了唇角：“还没到一百年，新郎就提前食了言。”

这句话，令季景川身躯一僵，下意识推开宁婉，想去抓舒向晚的手，宁婉却面向狙击枪的方向抬起手，无数个红点，立即落在舒向晚脑袋后方，季景川缓缓放下手。

两人之间的动作，低头盯着协议的舒向晚，没有看到，只是一页一页翻着纸张，似乎是在给季景川阻止的机会，但她一直没有听到他开口，便知道等不到了。

舒向晚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再收起眼底所有的泪水，抬眸看向季景川：“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因为醉酒才碰她，还是因为爱才碰她？”

不等季景川开口，宁婉就代替他回答了：“开始是喝醉了嘛，后来又做了几次，那肯定是因为爱了……”

舒向晚把宁婉当成一坨屎，连踩都不想踩一下，只望着季景川：“是她说的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