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梅:“……”
淑梅姐朝她翻了个白眼,无奈叹息:“得亏苏同志走得早,要不然听到你这话……他真的会被气死。”
林念禾拍了她一巴掌,还没忘刚才的事儿:“你先呸呸呸,这话不能乱说!”
王淑梅满脸抗拒:“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整这套。”
林念禾盯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也曾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唯物主义里没写重生,没写穿越,也没有空间……她实在唯物不起来。
林念禾琢磨着,不行就掰开王淑梅的嘴,逼她呸三声好了。
她摩拳擦掌。
王淑梅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你想干啥?”
“淑梅姐,你要理解我的担忧啊……”林念禾朝她伸出了罪恶的小手,露出手腕上的一排小红绳。
“哎哎,你……算了,怕了你了!”
王淑梅左右看看,又探头瞧瞧窗外,没见到有人注意她们这边,她这才别过头,应付的呸了三声。
林念禾觉得她实在太应付,但看淑梅姐那一脸“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的眼神,到底没再为难她。
只是她这颗心呐,总是放不下来。
不是为她自己,而是觉得苏昀承的这个任务涉及到的事情,远不仅仅是她看到的这么简单。
林念禾不了解事情真相,但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京城,景山大院。
“林秉辉!你给我解释解释,苏昀承抓敌特,怎么把念禾也牵扯进去了?”林妈气势汹汹的冲进家门,指着老林同志的鼻子开骂。
老林同志打了个寒颤,嘴角扯了扯,挤出个笑脸来:“子瑞,你冷静,这、这谁多嘴告诉你的……你别着急,这、这不是好事么……”
“好事?你女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一阵风就能把她吹病半个月,她抓敌特?那些坏分子用不着动她,她自己就能先病倒了!”
林妈怒气冲冲,她咬着牙,红着眼,短发有些凌乱。
她盯着老林同志,一字一顿的说:“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把念禾送出去,乡下虽然苦,但她过得也能自在些,可如今呢?怎么就牵扯到这些事情里了?这是她能干的事儿吗?”
林爸看媳妇要哭,赶紧起身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林爸很有眼色的到了杯水给她,腆着笑脸说:“子瑞,你别生气,孙勃在电话里与我说过了,念禾好端端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别担心她,咱们女儿聪明着呢,而且昀承办事也利落,不会有问题的。”
“不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林妈端着白瓷杯,手都在微微发抖,“怀洲刚生下来你就去前线了,一岁多刚会走路就跟着莪们做炒面,三岁了还没见过爸爸……他十六你就把他送到部队去,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这也罢了,好男儿自当为国效力,但是念禾、念禾……”
“我怀她七个月的时候,他们说你死了……女儿生下来刚三斤四两,猫崽子似的……这些年她生过多少病?吃药都比吃饭多!我说带她进文工团,你非说我搞特殊化,非要把孩子送到东北去……那边有多冷你不是最清楚吗……”
“要只是吃点儿苦也就罢了,如今这怎么又、又……”
林妈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老林同志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也红了眼眶。
他握着妻子的肩膀,咬了咬牙,他说:“子瑞,知青下乡是国家需要,咱们得起带头作用……这……这样,我现在就去给孙勃打电话,详细问一问念禾的情况,好不好?”
林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抹着眼泪,她的声音有些哑:“算了,孙勃那边也忙,别为了咱们家这点儿事儿打扰他。”
老林同志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林妈的肩膀。
自己的媳妇自己知道,她就是担心坏了,这才骂几句痛快嘴。
林爸拍着林妈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
她担心,他又何尝不忧虑?
闺女那身子骨……也不知道吓着了没有。
“林部长,念禾打电话来了,说不要打扰您工作,就是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