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应朗声道,“你们现在身上穿的衣服,用的兵器都是远在金州镇的乡亲父老赶工出来的。
就是希望你们能抵御北方的建虏,保卫来之不易的和平。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到金州镇去看,它现在的富庶,绝对让你们大开眼界。”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的父母没了,有的兄弟姐妹也没了。”有士兵不理解。
“现在没有亲人,不代表将来没有。”
杨承应笑道:“难道你将来不娶妻生子,不想过安定生活。”
“那是将来的事,现在我们是孑然一身。”
有个士兵站起来说道。
杨承应哈哈大笑,来到他面前,“那你就吃饱喝足,在下一场战斗里争取不死,就算真要死,也该做个饱死鬼。”
说得这名士兵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众士兵跟着哈哈大笑。
在一旁的陈|良策看到这一幕,小声对王一宁道:“杨帅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这也许是金州军能骁勇的原因吧。”王一宁看着,在心里默默记下杨承应刚才说的话。
又有一个士兵起立,“杨帅,很多老百姓瞧不起我们,文人也不正眼看我们。”
“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定是有情的。无论是对父母、兄弟姐妹,还是对故土家国,只要有情,就不会觉得军规的严厉。
因为你们学会了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更知道约束自己是多么重要的事。
情是相互的。以前的士兵对百姓何尝不是无恶不作,你叫百姓怎么亲近你们。
因此,我们要做有情的人,对敌人要狠,对自己人要温和。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们。”
杨承应这一番话说完,现场一片安静。
人人都在思考。
思考,是一个好的开始。
等了一会儿,杨承应回到黑板前,继续讲解这首《从军行》。
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让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大头兵,开始对这首从军行,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不过这种思考很短暂,当杨承应准备写下一首诗。
有士兵表达不解:“杨帅,我们这些大头兵为什么要学这些酸不拉几的文字?”
“因为那些所谓的文人就仗着识几个字,我们也要学,让他们猖狂不起来。”
杨承应笑道:“不仅要学文字,我们还要学数学,了解风为什么吹,海为什么这么大,天地万物又都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的时候,王一宁尴尬的笑了笑。
他一个生员,恰好属于“文人”范畴。
“学这么多,咱们又不去考进士。”有人笑道。
“自然不需要考进士,可你得让自己知识丰富起来,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你的孩子学到更多文化知识。”杨承应道。
“军户出生的孩子,还是军户。”有人嚷道。
“那是以前,规则是人定的,为什么不能改变这个规则呢?”
杨承应大声回应。
此话一出,士兵纷纷点头。
王一宁微微皱眉,因为这个规矩可不能打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