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学生不多,刚好够一人一双。
也算是杨承应送给他们的礼物。
“你们随我到溪边洗脚,再一个个试鞋,合适的就穿走。”
杨承应说完,孩子们像鸭子似的涌向小溪边。
他们一个个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用清澈的溪水给自己洗脚。
已是三月中旬了,气温已经完全回升,此时泡在溪水里还有几分清凉。
孩子们洗完脚,就来杨承应这里领鞋。
拿到鞋的孩子就想下跪,被杨承应赶紧扶住。
“我说过,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人,不需要跪我。”
杨承应扶住这个孩子,一脸真诚地说道:“我在这里时间已经不多了,只盼着你们认真学习,把所学牢记在心。”
“我会的。”
这孩子深深鞠了一躬。
其他孩子拿到鞋,也学刚才这个孩子鞠一躬。
弄得杨承应有些不好意思。
下午的课,杨承应就请了已经闲下来的徐光启。
徐光启在翻译的陪同下,给两国孩子传授农学知识。
相比于李尔瞻,徐光启这方面显然不一样。
杨承应这边是温情脉脉,而王京那边是血流成河。
一群大北派的被屠戮。
大北派的领袖李尔瞻虽逃过一劫,还是被吓出了病。
杨承应把孩子们交给徐光启,就来看望他。
李尔瞻已卧床不起,气息奄奄。
“我父亲是被吓坏了,也伤心坏了。”
李尔瞻的三儿子李弘烨担忧地说道,“那么多亲朋故旧都被西人党杀害。我大哥被杀,二哥在狱中绝食而死,都太惨了。”
“当初你父亲兴起大狱,就该知道自己也有这一天。”
杨承应说道:“当然,我现在说这些,不太合适。”
“不,父亲大人也在忏悔。”
李弘烨抽噎着说道:“以前杀戮过重,如今反噬自身。”
或许是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们对话,知道杨承应来了,李尔瞻醒过来。
“杨总兵,老……老夫有话想对您说。”
“我在。”
杨承应来到病榻旁,“你有话就交代,我会帮你达成。”
李尔瞻苦笑:“都怪我平日作孽太深,以致今日。但我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求您带他们去金州镇,不要踏足朝|鲜一步。”
“我当初想把你带去金州镇,何况他们。”
杨承应态度很肯定,“您放心,我会让他们待在金州镇,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李尔瞻高兴的点了点头。
他看向两个儿子,告诫道:“我死后,你们不要踏足仕途,以免重蹈覆辙。”
“是,父亲。”李弘烨、李益烨都低头拭泪。
李尔瞻又看向杨承应:“总兵对老夫一家的大恩大德,老夫只有来世再报。”
“别说丧气话,你还会活得好好的。”
杨承应话没说完,就察觉李尔瞻不太对劲,大着胆子用手探他的鼻息,却发现已经断了气。
“父亲!”
两个儿子扑向病床。
杨承应默默的退了出来,叹息一声。
随着大北派实际领袖病故,这一支算是彻底的退出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