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要干什么?”
陈星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绑了,还待在荒郊野外。
更吓人的是,杨帅的两个亲兵一个看着他,另一个在挖坑。
物理意义上的挖坑。
“干什么?”
祖可法笑嘻嘻地道,“不干什么,就是觉得这片树林长得不够茂盛,需要有人当成肥料。”
能把“活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陈星魁吓哭了。
“我是你们大帅的幕僚,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你说什么?我这个兄弟是女真人,听不懂你的话。”
祖可法瞥了眼身后的巴哈纳。
巴哈纳听得懂,仍假装没听懂,依旧的刨坑。
陈星魁哭道:“我,我是你们……”
“你是个屁!别当我们是傻子,你就是陈老头按在我大帅身边的暗桩。”
祖可法啐了一口,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你家老爷在江南一带作威作福,就可以在我金州镇横行无忌?笑话!”
这一顿臭骂,吓得陈星魁浑身发抖。
很快,巴哈纳挖了一个浅浅的坑,回头对祖可法道:“可以了。”
祖可法心领神会,瞅了眼坑,故意道:“这么浅,怎么埋人。算了,将就一下。把人扔进去,盖上土,再踩上几脚就差不多了。”
这么骇人听闻的事,被祖可法轻描淡写地说出,唬得陈星魁双腿打颤。
他深信,这帮人一定干得出来,他们可是沙场杀敌的猛将。
“求求你们别杀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陈星魁苦着脸道。
“行啊,你说。”
祖可法话锋一转,“你要是说假话,我先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来世当个哑巴。”
“我,我说……”陈星魁的牙齿都吓得打起架来。
片刻后,他才道:“其实,我家老爷想让我收集一些证据,向……向朝廷检举揭发杨帅。”
“为什么要这么做?”祖可法问。
“江南一带大商都习惯了自由自在,没想到金州镇要被人管着,还要收税。”
“还有呢?”
“没,没了!”陈星魁摇摇头。
“真的没了?”
“真的。”
“哦。”祖可法向巴哈纳使了个眼色。
巴哈纳径直向前,抓住陈星魁后背上的绳索,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提到土坑前面。
“我什么都说了呀!”
陈星魁回头望向祖可法,“真的,我真的都说了呀。”
“哼!你当我们是那么好骗的!”
祖可法脸上露出冷酷之色,“别忘了,我们与敌人周旋多少年,早就见惯生死。”
陈星魁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把他给我埋了!”祖可法下令。
巴哈纳狠狠地把陈星魁扔进土坑里,拿起铲子就要填土。
陈星魁慌忙叫道:“我说,我说实话!”
话音刚落,一铲子土浇在他的头上。
盖州,文峰禅寺。
这座名不经传的小寺庙,早已毁于战火。
十几个小尼姑跪在缺口的泥塑佛像前,念经诵佛。
公主、英娘和沈漪蓉都在佛前,双手合十,低头闭眼,默念佛经。
杨承应不干这些,站在外面,静静地注视着残垣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