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咽了一口口水,这也太劲爆了!
再看蒋翠兰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小孩子们跟自家大人问道,“娘,啥叫奸夫啊?”
“大人跟大人也亲嘴吗?”
蒋翠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赵正,你这死瘸子,老娘跟你十几年,吃的苦齐腰深,守着活寡也有十来年,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居然冤枉老娘,拿这些脏话枉老娘身上泼脏水!你良心不会痛吗!”
毕竟是多年的结发夫妻,赵正出来前,还有些犹豫。
但此刻看着蒋翠兰这张蛮不讲理、刻薄刁钻的脸,那点儿犹豫烟消云散。
休!
这等贱妇必须休!
再留在赵家,将来柱子的婚事都成问题。
“阿修,这事儿就麻烦你了,柱子,扶爹回屋吧。”
赵正灰着脸回了屋。
蒋翠兰不料瘸子也有三分泥性,居然来真的。
“赵瘸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除了老娘愿意跟着你吃糠咽菜,你还能找到谁?今儿你要是真给我写了这休书,以后跪着求老娘老娘可都不会回来了!”
王凤英咯咯笑道,“我说亲家呐!哎哟喂,这是我最后一回喊你亲家了,怪绕舌头的。是锦丫她叔的话说得是不够明白,还是你耳朵有问题?人家主动要休你,还会求着你回来?求你回来作甚,继续往他头上盖绿帽子?”
一院子的客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凤英这张嘴啊,真是又叫人恨又叫人爱的。
蒋翠兰到底是个女人,脸皮再厚,这种事被人拿出来笑话,也是臊得慌的。
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恶狠狠的瞪了王凤英两眼,转屁股跑了。
王凤英追到门口,幸灾乐祸喊道,“亲家,亲家!你别跑啊!休书拿了再走!拿了休书你你就是自由身,在外头再怎么浪,都没人会说你半个不字了。”
秦大平和秦老太都顾及着赵锦儿的面子,把她拉回来,“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王凤英斗赢了,正兴奋着呢,哪有那么容易下头,嘿嘿道,“这不是亲家叔说的要给她写休书?人跑了,怎么把休书给她呢?”
刘美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写好回头送给她娘家就行了。我娘家村里有个女人也是跟人跑了,她男人等了几年都没踪影,重新讨媳妇前就央教书先生写了一封休书送到娘家去,一样的有效。”
“那就好!有这样的婶子,将来指不定都能给阿修和锦丫惹事儿,休了好。”
秦老太抬高声音道,“乡亲们,热闹也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吧,今儿是我家阿修和锦丫的大喜日子,承蒙诸位捧场,酒喝起来,肉吃起来千万别客气!”
不少人以为闹了这一出,老秦家要轻看赵锦儿几分。
但秦老太的态度,分明丝毫没有改变,老秦家还是把赵锦儿当个宝贝。
一中午闹过去,众人也都散了。
秦老太本来要喊王凤英一起留下帮忙收拾,赵锦儿却让她们都回去,“你们累了半天了,这点儿东西,我自己就能收拾,还有两个小跟班能帮忙呢。”
木易也跟着搬过来了,加上柱子,可不是两个小跟班么。
秦老太笑道,“也好,你两个嫂子都有孕,家里没人也不行。”
临走前又嘱咐赵锦儿要照顾好叔叔,毕竟还在伤中,又刚刚经历休妻,想必心情是很不愉快的。
赵锦儿叫秦老太放心。
赵锦儿带着两个毛头,秦慕修也帮忙,没多大会儿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秦慕修果然如之前所言,专门腾出一间空房,带两个孩子进去读书了。
木易自幼聪慧,三岁便有太傅启蒙,比寻常在书院读书的十五六岁孩子学得还多得多,柱子则是大字不识半个,天地人上中下写在纸上都是他不认识字,字不认识他。
两个孩子差距太大,读书的目的也大相径庭,一个是为经纶在腹指点江山,一个不过是为了不当睁眼瞎,将来能谋个生计。
秦慕修也就两套教学。
柱子只要念三字经就行,木易则是读《大学》和《中庸》。
师徒三个在书房忙着读书,赵锦儿在卧房里也忙得热火朝天,把家底儿都掏出来清点一遍。
给杨蕙兰和潘瑜接生,杨蕙兰封了五十两,蔺太太则是封了二百两,这里一共是二百五十两;秦慕修抄书卖给书院则是得了三百两,给秦老太和王凤英各一百两后还剩一百两。
这三笔是他们家收入大头,一共是三百五十两。
此番建房子、买家具,再加上今儿宴客,花去一百一十两。
因着之前把木易给的三锭金子用来给秦鹏赔人了,赵锦儿又刨出六十两单独放好,随时准备还给木易。
赵正治腿用的都是好药,后期还得起码吃半年药养身子,怎么的也得三十两。
还有平日杂七杂八使掉十来两。
现如今手里大概还有一百四十两。
当然,杨蕙兰认亲时送的那些金玉是很值钱的,但这些东西是别人送的心意,自也是不能动的。
一百四十两,对一个普通农家来说,是一笔巨款,可以躺平好些年了。
但他们这个小家毕竟特殊。
家里没地,也没有像样的劳力,如今添上木易和赵正父子,倒是有五张嘴吃饭。
不开源节流的话,这么多人,山也能给吃崩了,更别提什么去郡上买宅子了。
虽然跟蔺太太有点儿合作,赵锦儿到底不放心——钱财进口袋才是自己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哪敢就在家躺平了。
想来想去,还是跟里正申请几亩地靠谱。
置地从来都是农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此事秦慕修之前就说过让她全权做主,但赵锦儿是个乖的,又跟秦慕修提了一遍。
秦慕修笑道,“人家都说上了年纪才会啰嗦,你这年纪小小的,怎么就开始啰嗦了?不是叫你自己做主吗,又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