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儿闲聊着,赵锦儿突然身子一歪,就扶住了额头。

这种情况,秦慕修已经见怪不怪了。

肯定又是看到什么了。

这时候不管做什么,都缓解不了她的晕眩。

秦慕修干脆只是将她捞到自己胸口,让她依偎着,再搂住她,以免她滑倒摔跤。

约莫半盏茶功夫过去,赵锦儿才缓过来。

秦慕修端起茶碗,给她喂了一口茶,“好点没?”

赵锦儿抿了一口,“你怎么不问我看到什么了?”

秦慕修笑了笑,“我不问,你也要说,何必多此一举。”

赵锦儿撇撇嘴,相公还真是吃定她了。

“珍珠这几日有危险,让她莫要出门为妙。”

“嗯?怎么回事?”

“我看到她腿上裹着一条花斑蛇,狠狠咬了她一口。”

赵锦儿打小在地里跑,倒是不怕蛇,但那蛇看不出有毒没毒,她担心得紧。

“在哪里被咬的看见没?”

“没有,模模糊糊的,没看清,只听到她又哭又叫。”

秦慕修失笑,“这倒挺符合她的作风。这样吧,这几日不许她到地里去,家里也备点清蛇毒的药以防万一,只要不是剧毒的蛇,应该不会有大碍。”

接下来的几天,赵锦儿每天都让秦珍珠留在家里看护刘美玉、照顾妙妙,不许她下地。

几天下来,秦珍珠怨声载道,“三嫂,我还是去拔草吧,在家里一堆家务活儿,一点儿也不比地里轻松,妙妙也越来越皮,都快给她缠死了。”

王凤英闻言,骂道,“你这丫头,家务活儿你是帮别人干的?你多干点,你奶和你老娘就少干点,又没便宜外人。妙妙是你侄女儿,你大嫂现在身子重,你不看着,她去缠她娘怎么办?”

这片药田,可是王凤英发财的希望——

赵锦儿前两天与她说了,若是收成好,到年底除了工钱,还会给她干股。

是以她干劲十足。

不仅自己身体力行,还像个门神一样,时时刻刻盯着家里每个人,谁都不许躲懒——有时候,秦大平坐田埂上抽袋旱烟,她都恨不得拿皮鞭子抽他。

秦老太背地里忍不住跟赵锦儿笑道,“还是你有本事,这个媳妇娶进门快三十年,对我都没有这么服帖过。”

赵锦儿嘿嘿一笑,“哪是我有本事,是银子有本事。不过这银子花得忒值,请外人,三个都顶不上一个大娘。”

秦老太深以为然,“有一说一,你大娘要是个哑巴,那绝对是完美媳妇。”

赵锦儿:“”

一大家子趁热打铁,连干五天,总算把上百亩地的草拔得差不多。

还剩一点扫尾活儿,赵锦儿就让王凤英她们别来了,毕竟老宅那边也有好几亩地,早稻成熟,该收稻子了。

王凤英便道,“那让你大伯和大哥回去,我跟你奶还跟你们一起弄两天,这杂草不清干净了,特别容易死而复生,回头又印得满地都是。”

赵锦儿笑道,“不用,您和奶也累了这么些日子,回去歇歇,我和阿修带两个小崽子,不费事儿。”

秦慕修在旁道,“大娘要是真不放心,把珍珠留给我们,让她帮忙在家里做做饭,锦儿就能轻松许多。”

他怕秦珍珠回去后,跟着下那边的地,回头遇到蛇就不好了,还是留在这头放心点。

王凤英想了想,点头道,“行吧,珍珠!听见没,在三哥家勤快点,别懒着。三哥要是挣钱了,你的嫁妆就有了。”

赵锦儿撇撇嘴,这个大娘,可真是一丁点儿占便宜的机会都不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