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膳堂的潘瑜还在想这事儿,进门的时候差点摔了个踉跄。

蔺丰刚巧也过来,一把将她扶住。

潘瑜一抬头,看到是数日未见的自家男人,下意识的就甩开他的手。

蔺丰竟然一反常态地贴上来,“少奶奶近来怎么清减不少?”

潘瑜被他这难得的亲昵态度弄得有些胆寒,往后一缩,“你这是打哪里来?”

蔺丰嘻嘻一笑,“少奶奶这话问的,我都不知怎么作答了。”

里头蔺太太冷哼一声,“给你脸皮薄得,还不知道怎么作答了,准是又在哪儿灌黄汤灌了一夜。瑜儿,你别搭理他!”

潘瑜确实也懒得搭理他,等会儿还要去药铺巡视呢,跟他在这叽歪没得耽误工夫。

不料蔺丰却道,“娘,您可别冤枉我!我昨儿睡在院里耳房的。”

蔺太太一听,奇道,“你回自己的院儿,不去找老婆睡觉,睡耳房作甚?可见是在撒谎!”

蔺丰急得跺脚,“娘,您怎么这么不信任人呢!我回来得晚,这不是看瑜儿和小姐儿都睡了,怕吵醒她们,才睡在耳房的嘛。”

“那你为何回来得晚?你又不念书,又不做事,没的天天在外浪荡,惹事又生非,讨嫌死了!”蔺太太厉了神色,越看这个不争气越火大。

蔺丰嘿嘿一笑,走到蔺太太身后,殷勤的替她捏着肩膀。

“娘,您这就冤枉我了!我最近一直在跟京中一个大字号的少东家接触呢,他们家主要经销百货,生意大得很,如今想开药铺,派了他出来寻找合作伙伴哩。我已经招待他好一段时间了,只等他这趟回京,跟家里掌事的父亲禀报了,就准备和我们蔺记合作,在京中开个生药铺,到时候啊,咱们一连弄十间联排门面,做大,做全,做精品,做极品!让京里那些有钱老爷,一买药就想到咱们家。”

此言一出,上头三个不争气并三个不争气嫂子,都竖起耳朵:老四这是走狗屎运了?怎么就摊上了这等好事?这是长了大能耐啊!

蔺太太却是不屑地挑眉,“有这等好事?”

明显是不信。

但蔺丰这个憨憨是半分没看出来,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继续道,“当然!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搭上这条线呢!攒了这么多年的体己钱,都贴出来招待他了。”

蔺太太啐了一口,“呸!说了这半晌,就是要钱来了!我说怎么大清早的看见你呢!”

上头三个不争气闻言,都松口气:

要废大家一起废,快活一天是一天,要是其中一个突然上进了,剩下三个铁定要天天挨娘骂。

小九九被戳穿,蔺丰也不尴尬,厚着脸皮往蔺太太怀里撒娇,“娘~~您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岂能不知商业上这些线路,想打通多不容易啊!得砸钱啊!前期不表现出实力,连招待都抠抠搜搜的,人家凭什么相信你?”

蔺太太冷笑一声,“咱家生意够做了,不差你这一条线。”

蔺丰不死心,死缠烂打,“娘,这是京城的人脉啊!怎么能轻轻易易地就放弃了!那冯家凭啥骑在咱家头上拉屎?还不就是搭上了京城的字号,现在尾巴都嘚瑟得快要上天了,说是不单单干药田,也筹备着要开生药铺呢!再这么搞下去,怕不是要把咱家的生意都抢走?”

此事,蔺太太倒也有所耳闻。

但做生意,想走长远,靠的是诚信和质量,搞歪门邪道,哪怕短时间内声大势大,想走长远,不可能的。

冯家那老头子,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迟早毁在自己手里,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