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娟缓缓睁开眼。

没多久,喜极而泣。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楚地看清眼前的人和物了。

过去一段时间,她闭上眼睛,就是那些血腥恐怖的噩梦。

睁开眼睛,则是影影绰绰的鬼影,精怪。

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黑纱,看不清这世间半点美好。

身体则像被坠上重重的枷锁,无法做任何想做的动作。

就在刚才,她感觉枷锁被敲碎,黑纱被掀开。

从未有过的清明!

“镜子镜子”

静香连忙将镜子递过。

温婵娟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吓得一把将镜子砸在地上,“天哪,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巴图安慰道,“大病一场,难免消瘦,小姐只消好生将养,会恢复从前容貌的。”

温婵娟看向鬼医和问松居士,“是您二老为我治病的吗?”

问松还虚弱得很,两人都没说话。

巴图代为答道,“是的。”

温婵娟感激道,“多谢两位前辈帮我拉出泥淖,静香,重赏!”

两个老头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小丫头片子,当我们是什么人呢,稀罕你那点玩意儿。”

说完,双双拂袖而去。

温婵娟到底做了十七年权贵小姐,一时间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二位谪仙。

巴图追出去,“两位前辈莫要怪罪!小姐生性单纯,不知二位淡泊名利,不是钱财能收买的。”

鬼医觑他一眼,“你小子倒是有些见识,可惜了,屈居在这样的主家檐下。望你明判是非,莫行恶事。”

巴图怔在原地。

赵锦儿又惊又喜。

喜的是阿公回来了。

惊的是阿公又带回来一个老头子。

如今,这家里一共五口人。

三口都是捡的

离谱就。

秦慕修听到问松居士的名头,倒是吃了一惊。

前世,与匈奴大战前期,匈奴铁骑势不可挡,根本不是尙儒的东秦军队抵挡得住的。

接连大败三仗,折损好几万士兵性命,士气大跌。

恰逢问松居士云游至边疆,见国破山亡、民不聊生,不由生出恻隐。

亲自布了一个“夺魂破局阵”,画在图纸上,让人送到营中。

那阵之精妙,连秦慕修看了都折服不已,就是凭着这个阵,接连大破匈奴。

眼看着就要将匈奴军彻底赶出关外,不料匈奴军使出火炮,这才节节败退一蹶不振。

这等高人,上辈子无缘相识,深以为憾。

没想到这辈子竟能见到,实乃幸事。

当然,他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只是十分尊敬地对问松鞠了个躬。

“幸会前辈。”

问松瞥一眼秦慕修,眼底现出惊诧。

鬼医不由问,“老货,咋了这是?”

问松沉默片刻,摇摇头,“没甚,没甚。许是老朽眼花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