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悄悄退出房间,让她们母子好生歇着。
秦慕修等在门口,见她出来,问道,“怎么样?”
“就是伤寒,本不至于这么严重,奈何拖了太久。这一屋子十几个伺候的,竟还把孩子伺候成这样,真是太不中用!”这话当着杨蕙兰的面不好说,只能跟自家相公吐槽一番。
“仆人再多,哪里抵得过亲娘。”
也不知是累得狠了,也不知是被孩子传染的,当晚,杨蕙兰就也起了高热。
未免交叉感染,赵锦儿让下人把轩哥挪到碧纱橱外,单独支了一张床,杨蕙兰则还在里头。
夜半时分,蒲兰彬踏着满地碎月与霜露来了。
面对夫妇二人探究好奇的目光,蒲兰彬面不改色道,“是蔺家少奶奶通知我的,我知流言蜚语对一个妇人有多大的杀伤力,所以选择夜里来探访,卯时我就走,不会叫人瞧见,以免将来少夫人被恶语流言中伤。”
两人心照不宣地退到轩哥这边,留给蒲兰彬与杨蕙兰独处的机会。
只可惜,杨蕙兰也烧迷糊了,并不知有人来探望她。
蒲兰彬似乎不在乎能不能与她说上话,只是坐在床边,隔一会在她额头搭上一块凉手巾。
“渴~~”
睡梦中的杨蕙兰,脸色通红,双眉紧蹙,有种破碎而脆弱的美感,仿佛从嫁做人妇,也未生养子女,像个受伤的少女。
蒲兰彬克住心念摇动,端来茶碗,仔细将她美丽的头颅抱起,用小匙喂到她唇边,可她却喝不下去,全都吐了。
蒲兰彬就用干净帕子沾满水,送到她唇边,让她吮吸。
这个方法凑效,吸了两张帕子的杨蕙兰,餍足地缩回去,继续昏昏沉沉地睡了。
修长的羽睫,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像煽动的雨中蝴蝶。
蒲兰彬看痴了。
情不自禁。
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眉眼。
杨蕙兰似乎嫌吵,嘤咛一声,转过身,面朝墙睡了。
天快亮时,她的烧退了,蒲兰彬也很守约,毫不流连地离开了。
一连三日,蒲兰彬每天夜里都会来照顾杨蕙兰。
后面两天,他干脆把轩哥也抱过去一起照料,让赵锦儿和秦慕修休息。
起初,赵锦儿怕他照顾不来,他却道,“有事我叫你们就是。”
两人拧不过他,只好任由他独自熬着。
第四日,母子俩前后脚退了烧。
轩哥先醒过来,开始要奶喝,要粥吃。
杨蕙兰是下午清醒的,人虽瘦了一大把,但见儿子好转,她开心地笑了。
赵锦儿吩咐厨房熬了鱼片小米粥端过来,娘俩一人吃了一碗。
五谷杂粮最是养人,吃过粥的母子俩,脸色都泛过来,赵锦儿也放了心。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杨蕙兰不好意思道,她这个当娘的,可真不中用,没照顾上儿子,自己倒跟着病了,要不是赵锦儿两口子,真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赵锦儿笑道,“也还好,我们只管白天,夜里都是蒲大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