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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沉默了。
宁老伯继续说:“老国师这一生清廉,为国为民,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偷窥天命,陛下您应该清楚他的为人。”
皇帝捏着圣旨,沉默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写了一道圣旨,让福安去刑场放人。
宁老伯闻言,欣慰地笑了笑,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宁老伯年纪大了,一路舟车劳顿,重病昏迷许久,醒来之后又马不停蹄赶来京城,身子吃不消。
皇帝赶紧让人把宁老伯安置好,宣太医过来给他看病。
刑场。
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说话,大人也小声说着话。
周围的酒楼、各种铺子也都是人,二楼,三楼的窗户开着,各家都看着外面的场景,吃瓜子看戏。
云初酒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计算着如何才能救走所有人,她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个不是她做给阿珩的人皮面具吗?
阿珩来这里干什么?
他不必趟这个浑水。
云初酒给司九珩秘密传音,“阿珩,你快走。”
司九珩低笑,也秘密传音给她,“你当初没有丢下我走,我现在也不会丢下你走。”
云初酒暗暗瞪了他一眼,她想让他走,但是此刻也来不及劝说了。
她收回视线,望向刑场上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氛围越来越紧张。
穿着制服的男人拿起一块木牌,重重丢到地上,“行刑!”
底下看热闹的人闻言,立即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来,偏要来,赶紧闭上眼睛,别看。”
刽子手抽出一把大刀,喝了一口酒喷到大刀上面。
酒滴答滴答掉落。
云家人被人按住,眼底猩红,他们不甘心又能如何。
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缓缓闭上双眼。
云初酒右手抬起,正要落下去。
突然,马蹄声传来,福安举着圣旨,大声喊道:“刀下留人!快停下,都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扭头看过去。
福安高举圣旨,“陛下有旨,云家人无罪释放。”
刽子手连忙放下手中的大刀,跪下。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
各家族子弟也愣了下,不明白陛下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云初酒盯着福安,紧握的拳头松开,缓缓跪下。
福安松了一口气,还要他来得及时,晚一步就要酿成大错了。
他打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齐皇后挟持云初酒和司九珩,污蔑云初酒叛国,污蔑云家人叛国。”
“朕已查清一切,特还云家人一个清白,云家人无罪。云初酒此次立了大功,帮朕抓到了叛臣,因此封其为常宁郡主。钦此。”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瞬间沸腾了。
“什么?云家人是被污蔑的?北齐皇后也太过分了!”
“我听说北齐皇后是大夏人,好像还是辅国公府的嫡女,不会辅国公府才是叛臣吧?”
云初酒扯了下嘴角,挥挥手示意云家暗卫首领带人退下,然后她冲上刑场。
司九珩也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皇伯父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只要云家人没事就好。
他也跟着冲上刑场。
云家人恍恍惚惚,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被关了一个多月,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
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
无罪释放?
是真的吗?
没有做梦吧。
云初酒抬手擦去自己脸上的伪装,来到云老夫人身上,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污垢,看到她唇色苍白,整个人虚弱不堪。
云初酒心如刀割,轻声说道:“祖母,我们回家了。”
她深呼吸,解开云家人的手铐脚镣,嗓音颤抖,“我们没事了,回家。”
云老夫人看到云初酒,双眼瞬间冒出泪水,颤颤巍巍伸出手,“酒酒,你平安就好。”
其他人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
太害怕了。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司九珩带着人手帮忙把云家人送回家。
云初酒给云老夫人看过病,抓了药,安抚老夫人睡下。
其他人也都回自己的院子清理身上的污垢,他们在大牢里待了一个多月,早就发臭了。
云锦靲来到云老夫人的院子,看到云初酒,“祖母没事吧?”
“祖母没事,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云初酒笑着说。
只是她心里却一阵阵发凉,这一顿折腾,祖母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她会努力治好祖母。
云锦靲松了半口气,“五妹,你大嫂原本好好的,但是她突然昏迷了,我想请你过去看看。”
云初酒点了下脑袋,立即带着药箱过去。
她把脉,针灸,最后露出一个笑容,“大嫂没事,她有孕了,三个月了,孩子也没事。”
云锦靲怔住,随即狂喜,“我要当爹了?”
云初酒眼中含着喜悦的泪光,“这个孩子经历过大难,以后必有大福。”
新生命的到来,冲散了笼罩在云家上方的一些雾霾。
云家被抄家后所有钱财都被缴了,现在云家无罪,钱财又被搬了过来。
京城各家又开始热闹起来,纷纷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家很快就打听出来,老国师二十年前没有死,而且云初酒是老国师的弟子。
那云初酒岂不就是国师的小师妹?
没想到啊,云家被抄家下狱,没有彻底落寞,反而变得更好了。
这些风风雨雨,到处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