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象沈佳怡是怎么捱过这些的,那么娇弱的一个人。福臻反复地质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帮她瞒下此事,而是将自己所知的所怀疑的都早早告知沈国曦或是沈家宇,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答案自然是无从得知。但福臻心里清楚,不管怎样,在该追究的时候没有追究,该阻止的时候没有阻止,这已经就是一种不可原谅的过错。
有人叩响了门。
福臻为沈佳怡理掖好被角,拉开半扇屏风走出来。
是谢宗灿,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篮。“沈小姐醒了么?”
福臻摇了摇头,眼里透着深切的担忧。“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着急。都说病去如抽丝,宋明既说沈小姐已无大碍,应该用不了多久便能清醒过来。”
谢宗灿宽慰她,一边从食篮里取出碗勺。“宋明说这两天你俩吃食最好都要细软一些,所以我叫人做了些鸡肉粥。——来,多少都吃点。你昨晚也什么都没吃,以你现在的状况,再不吃点东西怕要撑不住了。”
“谢谢1福臻接过递来的粥,又抬眼看他。“你怎么不吃?”
不等谢宗灿开口,她已起身也给他盛了一碗。“一起吃点吧!为了我们的事,你也累了大半天。若再让你空着肚子,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不必这么客气。不过我确实是有点儿饿了。”谢宗灿微微笑着,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各端着碗慢慢吃着,一时都没有作声。
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天气。谢宗灿食不知味地收回视线,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犹如坠着块巨石。
适才在电话里头,母亲为着父亲的事急得几乎更不成声。几天前,谢家自东北过来的一批皮货在要进入汀州地界时不知何故被缉私警给扣下了。他的父亲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去接洽,不曾想这一去竟连人带货俱是音信全无。而这趟差事原本是该由他前往的。
事情紧急,他无论如何都得跑一趟。他已订好下午五点的火车,中间还得回家一趟,加上途中时间,所以他最迟四点左右就得动身。
双眼的余光里全是她的身影,依旧恬静淡然,仿佛昨日的兵荒马乱不过是场恶梦。然而,他怎么也不会忘记昨夜她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地蜷在自己怀里时的样子。
叫他如何能放心离开?
谢宗灿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哦对了,适才阿泰来了一通电话。”
福臻抬头看了过来。
“他说,美锦织绸厂给你留了口信,让你尽快与他们联系。我想应该是为了你之前提出的新品优先进货的事。”
谢宗灿试图借着这件事分散她的一些注意力,昨日的那场意外并不简单,他不希望她为此胡思乱想。
看样子她应该是听进去了。
他老早就发现她在专注于自己喜好的事情时,眼神总显得格外的灵动,好似湖面上漾着的粼光,很叫人心折。
福臻乍听到这个消息,委实是欣喜不已,她为此花了多少心思她心里清楚。不过,此时她决定放弃。
“这事……恐怕是要对不住周先生了。眼下这样的情形,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佳怡一个人呆着……”遗憾是肯定的,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福臻略微思索了一下,搁下手里的粥。“我还是先给周先生回个电话去,免得叫他久等耽误了正事。”
“稍等片刻。”谢宗灿一手按住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福臻望着他,眼神中隐隐透露着期待。
“来,边吃边说。”谢宗灿端起粥碗放回福臻的手里,直到她吃了几口,才继续道:“周亦民的东西我觉得还不错,以你的能力如果经营得当,应该会有些前景。如果你真的想做……”说到这,他顿了顿,神情微有些踌躇。
“你想说什么?”福臻追问。
谢宗灿斟酌了一下,索性直言:“你如果相信我,这事,我先代你去和亦民谈。亦民的为人我也算了解,他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不过,你之前谈的那些,我倒是有个建议。”
福臻眸光微动,立刻直起身。“你请说1
“关于进货的数量,不如……”
话才开了个头,门外就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