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又当爹,又当娘,把她拉扯长大。
教她习字,教她学问,教她为人道理,还教她玩。
乔家试图把乔钰培养成性子稳重的继承人。
但牧挽之,便努力让她在这规矩下,不失童年,可以玩耍闯祸。
什么上房揭瓦掏鸟蛋,下河摸鱼偷偷懒。
都是他教的。
就上次乔钰让楚微尘写卷子,也是牧挽之偷偷替她做作业养成的习惯。
乔钰脱下靴子,窜到茶案小塌上,赖在他怀里。
牧挽之透过窗棂,朝外看了看。
“你大师兄性子太古板了些,不会去打我们小报告了吧。”
乔钰看看门口。
“我把院门锁上了,他们进不来。”
牧挽之立马赞赏一句:
“钰儿聪明。”说完,又微微蹙眉:“只是这晚膳,怕是没人送了。”
提到晚膳,乔钰又打小报告了。
“大师兄要是生气,还会做一桌子胡萝卜。”
胡萝卜!
牧挽之脸黑了。
他最讨厌胡萝卜。
师徒两人性子喜好一模一样。
牧挽之揉了揉乔钰脑袋。
“可怜我钰儿了。”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从茶案后面的木头小柜里掏出两袋干脆面。
乔钰眼睛一亮。
“还有小熊干脆面!”
“那当然。”牧挽之美目一扫,有些许小得意:“上月末,想你快回来了,为师便偷偷溜下山,买了些你爱吃的。”
乔钰看向那小木柜子。
果然。
一柜子的小零食!
乔钰把面饼捏的啪啪响。
“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牧挽之温润的眼眸宠溺的笑了笑,手里的小零食却没打开。
明日再检查课业吧。
他心想。
别看牧挽之看起来不靠谱,但承袭教导之责,却不敢怠慢。
他起身,给火炉子添了炭,又把尚未做完的大氅拿出来,准备收尾。
乔钰瞄到这件大氅。
黑色的大氅,很是大气。
“给你的,待会试试,快做好了。”
牧挽之嗓音温柔。
乔钰看着他穿针引线的那双手,思绪飘远。
小的时候,明嬴妈妈亲手织了一件围巾,她可羡慕坏了。
嚷嚷着让师父也给她织一件。
只是师父那双手,提笔作诗弄画尚且可,但碰这些,却是第一次。
不过,师父向来惯着她。
偷偷学了许久,也织了一件。
自此,旁人妈妈会做的,不会做的,她这位师父,都会学来,努力满足她,从不让她羡慕别人。
当然,除了做饭。
夜深了许。
空气里,火炉子烧的正旺。
牧挽之咬断线,满意的抖了抖斗篷。
“来,钰儿,试试看。”
他回头,朝她看了一眼。
乔钰方才还撑着精神看着他,不过到底家里放松些,就直接倚在案台上睡了。
牧挽之温润的眼眸笑了笑。
轻轻站起来,把大氅放下,抱她起来放在床上,又塞了两个汤婆子,免得她冷了。
做完这些,他才去院子里,把门开了。
“掌门。”
楚微尘显然等了许久,身上全是落雪。
“怎么?钰儿这次回来,不过就是看看我这师父,他们看不下去了?”
牧挽之嗓音清冷。
哪里有在乔钰面前不着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