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见萧惊墨目不斜视地看着桌案落笔,一脸的认真。
他不由好奇伸长脖子瞧了一眼。
下一刻,萧楠的眼底透出大大的惊愕。
“惊墨哥,你的字怎的突然变的这么好了?”
由记得自己刚提笔练字时没少被爷爷和小舅舅纠正,被夫子打手板也是有的。
而眼前萧惊墨写的字虽然还是有些歪歪扭扭,但比几日前好上太多了,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练习出来的。
况且誊抄的诗词中,许多字连他都未必认得,时常写错。
萧惊墨可以做到完全认真的对照比划誊写,大半篇下来竟无一个错字,真是不可思议。
忙着瞧萧惊墨的萧楠引起了吴老夫子的注意,他微微皱眉敲了敲桌案,出声询问。
“萧楠,老夫瞧你如此闲散,可是诗文全部誊写完毕了?”
今日学堂如此不规矩,惹的老人家十分不满,语气也不由得重了些。
被点名的萧楠连忙站起身,身旁传来其他学子们低声的嬉笑。
张卫杰和杨帆也纷纷扭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他。
若换做以前,萧楠定然觉得委屈,可今日不一样了。
“回夫子,学生并未誊写完成。”
萧楠拱手作揖,接着衣袖一挥朝向萧惊墨的方向,“学生无意间瞧见了惊墨哥的字,倍感惊讶的同时也颇受启发,故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哦?”
吴老夫子摇晃着手里的蒲扇,悠然问道,“是何启发?”
“回夫子,学生瞧见惊墨哥的字不由在心中感叹,可谓是天道酬勤,人只要刻苦努力定能取得不俗的成就。”
“相比起惊墨哥的刻苦,学子还是过分懒散,应当向他学习勤加练习,方可不负夫子和学院的栽培。”
一番话说的诚恳有力。
瞧着萧楠眼中一片坦荡,吴老夫子微微讶异。
其他学子们听到此番言语,却捂着嘴嗤笑出声。
谁都知晓那萧惊墨之前不过是萧家的一个低等下人,是个连姓都不曾有野地里长大的孤儿。
莫说启蒙教学,怕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识得。
提笔写字这件事,自然也是入了白鹿学院后才开始的。
有些好事的学子在萧惊墨入学第一日,还专门围在他身边瞧他抓笔,那时萧惊墨在萧楠的指导下笨拙的提起笔,颤巍巍的写下了一道横。
歪七扭八的样子,惹的他们私下嘲笑了许久。
入学第二日萧惊墨便请假休学一日,老夫子以为是他们欺负了萧惊墨,还狠狠罚了抄写,让他们好不辛苦。
今天也不过是这家伙上学的第二日,萧楠就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
呵……
那鬼画符一样的字迹,有什么好深受启发,堂堂少爷还要向一个下人学习?
看来,这萧府真的是要没落了。
不但让下人随意僭越为主子,自家嫡出的少爷还要尊个野孩子为兄长。
日后可千万要同萧家这两个不成器的拉开关系,否则家中大人定会耳提面命的找自己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