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袁文甲只能为难道:“陈大人,这可是欺君之罪……”
陈安晏似乎对于袁文甲的推脱有些不满,只见他皱着眉说道:“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对于陈安晏说辞,袁文甲似乎并不完全信任。
“此事、此事本官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为好!”
见到陈安晏面色不善,袁文甲又接着说道:“不如还是问问皇上的意思!”
陈安晏这时候却是冷笑了两声,说道:“皇上派大人来山西是查账的,若是事事都要皇上定夺,那还派你来做什么?”
袁文甲忍不住说道:“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直接做假账!”
陈安晏看着袁文甲,说道:“袁大人,你在户部做的假账难道还少吗?”
袁文甲听了一惊,连忙说道:“你、你胡说,本官什么时候做过假账?”
陈安晏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上次查户部的账,袁大人还是没有长记性!”
陈安晏很清楚,要真的查起账来,户部上下没有一个官员是干净的。
其实,这袁文甲在户部,也已经算是“清廉”的了。
相比之下,楼怀民以及其他官员每年贪墨的银子远在袁文甲之上。
袁文甲酷爱字帖,因此,虽说他收受的银子并不多,但名贵的字帖却是有不少,总共加起来也能值个几万两银子。
因此,听到陈安晏这么说,袁文甲的脸色大变,甚至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接陈安晏的话。
而对于陈安晏来说,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袁文甲撕破脸皮。
因此,随即他又沉声说道:“你只管做账本,剩下的交给下官去办,就算被皇上发现,下官也不会让大人出事!”
虽然袁文甲还是不太相信陈安晏,但一想到之前李彧下旨要彻查户部和工部账目时,整个户部上下那种绝望的气氛后,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如陈安晏所言,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将山西去年的账目以及今年上半年的账目几乎都看了一遍,自然发现了其中不少问题。
因此,想要做几本假账来证明廖日泽有贪墨之举,自然不是问题。
可是,还是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
比如书写账目的字迹,比如银子在哪,再比如有没有牵扯到山西的其他官员,甚至是燕王等等。
不过,陈安晏对此却并不在意,按照他的说法,袁文甲只要将账本做出来,至于其他的,就交给自己去办。
到了这个时候,袁文甲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回去做假账了。
在此期间,万通镖局也传回了消息。
之前万通镖局运来的二十八万两银子,在运到定壤县后,便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运到了燕王府,一份运往北方,还有一份运往南方。
运往北方的那队人马已经将银子运到了北周地界。
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万通镖局的人并没有深入。
而那队人马在将银子送到北周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山西,而是留在了两国边界附近。
至于往南的那队人马,则是将银子送到了湖南。
万通镖局的人也在辰州府发现了制造甲胄的地方。
那队人马将银子送去之后,又带走了大量的甲胄。
陈安晏听闻此事,立刻将此事以八百里加急传回了京城。
同时,他也让万通镖局湖南分舵的镖头和镖师盯着辰州府。
又过了两日,陈安晏收到了史苏平的信函。
看来这位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也有些坐不住了,想知道陈安晏他们查账的结果。
不过,陈安晏却是知道,史苏平一共派人送了两封信来山西,一封是给自己的,另外一封则是给燕王的。
因为徐镖头已经离开了京城,史苏平只能让自己的亲信送信。
按照陈安晏的猜测,这史苏平之所以给自己送信,一方面是想知道进展,但更重要的则是“顺道”给燕王送信。
毕竟,若是直接给燕王送信,必然会惹人怀疑。
好在史苏平的亲信不能在驿站换马,路上还是要投宿休息。
所以万通镖局也顺利地看到了两封信的内容。
在给燕王的信中,史苏平提到了单文柏他们在最近这段时间似乎隐隐在针对自己。
同时,他也分析了京城的局势。
在史苏平看来,之前因为侯玉成的关系,陈安晏已经失去了魏文康他们那些老臣的支持。
而如今在那些老臣之中,也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想要继续支持李彧,但还有一部分则是以年迈为由,想要辞官归隐。
史苏平认为,如今燕王最大的对手还是齐太后和李文栋。
齐太后有单文柏等官员支持,这些年培植的势力非同小可。
相比之下,李文栋虽说没有那么张扬,但其实力也同样惊人。
最重要的是,李文栋还兼着直隶总督之职,在京畿有数万大军,不论是谁想要谋反,直隶的将士都是极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