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保姆是因为之前那个保姆因为车祸丧生，”琴酒语调轻松，他喜欢聪明人，而且还是没有那么强好奇心的聪明人，“所以才临时换保姆，至于其他猜测……你很聪明。”

苏格兰没有去问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就像琴酒说的，他很聪明。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兰的想法，琴酒笑了一下，没什么恶意，但是也绝对谈不上什么好心，“放心，和你无关，只是很倒霉地遇到了一个醉驾的男人，警察已经处理了。”

“我能出去转转吗？”苏格兰转移了话题，事实上无论之前那名保姆的死亡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他都没有任何帮助的能力，他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琴酒偏头看向苏格兰，对于他这个要求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可以倒是可以，不过……”

苏格兰肯定不能以真容出去，毕竟他们不清楚苏格兰的真实身份，甚至连他来自哪个官方组织都不知道，琴酒将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的正方体盒子放在桌子上，苏格兰在琴酒的眼神示意下用不太灵活的手指打开，那里面大概装着十几二十张人皮面具，“你出门的话需要给我汇报目的地和时间。”琴酒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开口。

“如果是漫无目的地呢？”苏格兰看着盒子里的人皮面具，没有对汇报工作提出任何异议。

琴酒将另一个盒子放在苏格兰面前，里面放着一块做工精致的手表，“我相信你不介意戴一块手表。”面容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岁的银发青年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光看表面，那块手表除了制作精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实际上表带里装着定位装置和窃听装置，开关在琴酒这边。

苏格兰当着琴酒的面将手表戴好了，很有阶下囚的意识，琴酒靠在沙发上，看着苏格兰戴人皮面具，虽然人皮面具能改变苏格兰的容貌，但是如果遇到熟悉的人，还是很容易暴露身份，苏格兰的眼睛很漂亮，再加上声音气质，根本瞒不过熟识的人。

琴酒摸不准那位留下苏格兰究竟是想做什么，所以也没有太过于限制苏格兰的自由，别墅里的监控只对琴酒和BOSS开放，如果那位有异议的话早应该发邮件提醒他了，APTX0096的服用者，根据那位的说法，苏格兰服用解药是在两个小时之后了，就算这样居然还能在两年后醒来，不能不说生命力的强大。

“我出门似乎会给你带来麻烦。”苏格兰注意到了琴酒的沉思。

“即使带着人皮面具，你也会被熟识的人认出来。”琴酒盯着已经换了张脸的苏格兰，“谈不上麻烦。”听说苏格兰之前在组织里和波本关系不错，琴酒敛下眸子，“我带你出去。”

“现在？”苏格兰有些差异地看了一眼天色，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也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毕竟你也是我们的一员，”琴酒删除了新邮件，“不是吗？”

“我现在似乎只能拖后腿。”苏格兰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轮椅，实事求是。

“没让你行动，只不过是动一下你的大脑，帮助警察找到犯人罢了。”琴酒将风衣外套穿好，戴着帽子，看向苏格兰，“一个残忍的分尸了两个人的杀人犯。”

轮椅折叠后放进后备箱，苏格兰在伏特加惊诧的眼神中坐在保时捷356A后座，不过琴酒没有多说伏特加也没问，白色马自达已经在河边等着了，看着一辆黑色保时捷356A疾驰而过，波本也发动了马自达跟了上去，一黑一白两辆车停在岸边的树荫里。

保时捷车窗降下，波本先贝尔摩德一步看到了坐在保时捷后座的陌生男子，“找到了吗？”琴酒没给贝尔摩德发问的机会，目光直接落在波本身上。

“龟田亜土梦，编号C1，一位虔诚的道教徒，和B1是好友关系，同时和A1私下有交集，应该是A1促使C1去分尸A和B，U盘也是C1拿走还给了A1。”波本简单地讲述了他和贝尔摩德调查出来的事情，总而言之就是U盘物归原主了，不得不说A1也是个聪明的狠角色，至于分尸，应该是C1的主观臆断，怕鬼魂报复之类的。

“C1为什么帮A1杀人？”琴酒敲了敲窗框，目光盯着后视镜，意味不明。

“C1曾经得罪过恩田悠里，恩田悠里，编号C，一位洗钱公司的掌控者，C1嗜赌，在C的公司里工作期间欠下天价赌资，借职务之便利用C的黑色资金填补了缺口。”波本对于这些人没什么好感，送到组织面前就当刷业绩了，总比让组织去霍霍那些无辜人员好，“A1帮C1整容躲过了C的追杀。”

“这位A1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呢，”贝尔摩德慢悠悠地开口，水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依旧璀璨，眼中含着笑意，“曾经是一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因为一些过失离开公司，后来就成为了灰色地带一位挺有名气的洗钱人员。”

“公司？”伏特加疑惑出声，波本也是微微偏头，关于A1的情报都是贝尔摩德查到的。

“就是……公司啊~”贝尔摩德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幸灾乐祸，不过伏特加还是没能明白，不止伏特加没明白，坐在保时捷后座的苏格兰也没有明白。

“大哥。”伏特加求助地看向琴酒。

“CIA。”公司，pany，算是对于CIA的一个戏称吧，反正都是c字打头的，琴酒也没料到一个简单的U盘居然牵扯了这么多麻烦，不过这样的话，C1估计也是一颗废棋了，如果C1被抓到的话很可能会暴露出A1的存在，CIA出来的人不会犯下这个错误，C1如果选择干脆利落的一刀毙命之类的杀人方式，也许A1不会杀人灭口，但是选择了那种麻烦的害怕鬼魂报复的方式，如果被有心人装神弄鬼吓唬的话，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A1是CIA的人？！”伏特加语气震惊道。

“对啊，”琴酒没理会伏特加，贝尔摩德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保时捷后座的陌生男性身上，情报互通完毕，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移，“G，那是新人？”

“C1估计已经死了，”琴酒从车内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讨论的苏格兰，没有回答贝尔摩德的问题，“你觉得A1会去哪？”

四目相对，苏格兰保证震惊从琴酒眼中看到了恶趣味，这分明不是他的事情吧？话虽如此，苏格兰也没有反抗什么，以他目前看到的这些，琴酒在这个组织里的地位很高，想任务安在他头上也是一句话的事，“也许会去B1那里？”

“为什么这么说。”琴酒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地询问，苏格兰虽然知道自己是卧底，甚至从琴酒口中得到了印证，但是因为失忆的缘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方卧底，哪怕有所猜测也不能主动去联系，一个卧底“死亡”两年后突然联系，目的呢？会不会被策反？为什么能活下来？

需要解释的问题太多，苏格兰根本解释不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而且不提这些，苏格兰压根不觉得自己能在琴酒眼皮子底下联系上自己的组织，苍白的手指摸了摸戴在右手腕上的手表，虽然琴酒什么都没说，但是表带上的定位器和窃听器根本瞒不住，哪怕苏格兰没有记忆，但是本能还在。

“警方也许可以调查出C1和C之间的关系，A1想置身事外的话就不能成为犯罪嫌疑人，她现在在B1的公司里任职，可以有很多证人，C1意外死亡的话，就没人知道是A1让C1去杀A和B。”虽然躺了两年，但是思维依旧清洗冷静的苏格兰很快理清了关系，案件没什么难度，真正难的是……琴酒为什么要让他分析这起案件，在明知他是卧底的情况下。

“然后呢？”苏格兰对上后视镜里琴酒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松绿色眼睛饶有趣味地盯着他，苏格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琴酒纯粹就是在找乐子，根本没把人的生命放在眼里，人的生命在琴酒眼里或许还不如天空中的一只小鸟。

这下哪怕是伏特加都看出一些异样了，更别提波本和贝尔摩德，“G，他是……”贝尔摩德打量着这位目光温和的男人。

“琴酒，这似乎不是我的任务吧？”苏格兰无奈的叹息，虽然现在身不由己，但是他一点也不想牵扯到这种关乎人命的事情里，苏格兰不清楚琴酒拿回U盘后会做什么，A1会不会在拿到U盘的过程中“意外死亡”，A1导致了两条生命的消逝，绝对算不上好人，难道就因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