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么大的败仗,王绍禹不能没有个交代,为了能给朝廷和一众文官一个说法,王绍禹一回城就先发制人弹劾了战死的罗岱以及谢应龙等诸将。 按照他的说法,之所以失利都是因为罗岱“消极畏战”,谢应龙就更狠了,王绍禹直接跟他摁了个“里通闯贼”的罪名上去。 河南兵备副使王胤昌素来跟王绍禹穿一条裤子,在洛阳并称“二王”,如今兵备使不在,王胤昌自然大权在握,二话不说就判了罗岱临阵脱"> 吃了这么大的败仗,王绍禹不能没有个交代,为了能给朝廷和一众文官一个说法,王绍禹一回城就先发制人弹劾了战死的罗岱以及谢应龙等诸将。 按照他的说法,之所以失利都是因为罗岱“消极畏战”,谢应龙就更狠了,王绍禹直接跟他摁了个“里通闯贼”的罪名上去。 河南兵备副使王胤昌素来跟王绍禹穿一条裤子,在洛阳并称“二王”,如今兵备使不在,王胤昌自然大权在握,二话不说就判了罗岱临阵脱">

第八十四章:洛阳之战(一)(1 / 1)

吃了这么大的败仗,王绍禹不能没有个交代,为了能给朝廷和一众文官一个说法,王绍禹一回城就先发制人弹劾了战死的罗岱以及谢应龙等诸将。

按照他的说法,之所以失利都是因为罗岱“消极畏战”,谢应龙就更狠了,王绍禹直接跟他摁了个“里通闯贼”的罪名上去。

河南兵备副使王胤昌素来跟王绍禹穿一条裤子,在洛阳并称“二王”,如今兵备使不在,王胤昌自然大权在握,二话不说就判了罗岱临阵脱逃之罪,不过念在其殉国,不罚其过,而谢应龙就惨了,直接下狱待审。

虽然田虎、任继荣等将领都对此大为不满,认为谢应龙无罪,可现阶段于公于私,都不能忤逆王绍禹的意思,洛阳还得守,守城那就得靠王绍禹,王胤昌这点子道理还是想的通透的。

关于洛阳城防,王绍禹还是有把握的,王胤昌以城防之事询问他的意见,王绍禹拍着胸脯保证道:“贼侥一时之幸能得一胜,然某料其必不敢攻城,若贼果真攻城,愿提劲旅破之!”

王绍禹这么说是有底气的,洛阳是大城,城墙可不是那种夯土的县城,而是实打实的砖包城,这样的城墙,便是用红夷大炮轰都不见得能轰开,何况闯军那些简陋的攻城武器?

再其次,随着陆陆续续溃军逃回城池,王绍禹又收拢了四千多人,虽然前次吃了败仗,但是闯军损失也不少,兵力上他还是有极大的优势,他就不信李炎能以劣势兵力来攻城?

除此之外,作为河南重要的府城,洛阳还配备有火炮十六门,分置于四墙,都是一等一的红夷大炮,一炮下去糜烂数十里,闯军一帮子泥腿子,肯定没见过这阵仗,到时候两炮下去,还不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其实,站在王绍禹的立场上他这么想是完全没问题的,李炎前次之战后兵力也就两千出头,攻城方法无外乎是强攻和围城,从兵法角度来讲,李炎现在是全然不可能有任何办法奈何洛阳城的!

王胤昌听到王绍禹这般分解,心中也大定,要知道王绍禹吃了败仗,惹得坐镇洛阳的吕维琪勃然大怒,吕维琪虽然是南京的兵部尚书,比不上京师的实权大,但那也是实打实的二品官,真要办了他跟王绍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在吕维琪面前他是豁出老命才保下了王绍禹,如今听王绍禹这么解释,他也就放心了,吕维琪那边至少有个交代。

吕维琪其实不需要他分析,堂堂兵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兵?他倒是也不认为洛阳能出什么幺蛾子,只是王绍禹这仗打的太难看了,联系这个人的人品让吕维琪很想借题发挥宰了他,可惜现在大战在即不能动摇军心,索性按住了杀心。

当下最紧要的两件事情,第一便是立即催促李仙风回援洛阳,福藩在洛阳是万万不能有失的!第二,则是得查明李自成的大军是否还在新安,若是李自成的大军已经临近洛阳,那这事就棘手了,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当然,吕维琪的想法是没问题的就是晚了些,因为李炎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正面打洛阳,只是远远的在望的见的地方扎营,以便观察洛阳城的动向。

扎营过后,李炎便分遣骑兵四散出击去袭击洛阳往外的信使跟补给线

李炎这打法是完全把王绍禹他们整懵了,伴随着李炎骑兵的出击,趋利避害的商人纷纷拒绝再前往洛阳,而出去的进城的粮队来一队被截杀一队,几日下来备效军那边日日加餐,而明军这边却一粒米都进不来。

仗打到这个地步,是个人都看的出来,李炎没有打算围城,打的就是个粮道,截断洛阳的粮道不就是实际上围城吗?

“吕公,王兵宪,让某出城吧!我们还有四千人,我看闯军不足三千,若是能野战破贼,便可解当下危局!”王绍禹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载歌载舞的备效军恨的咬牙切齿。

一天时间,洛阳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没有粮食了!

这几年福藩在周围大肆圈地,连带着那帮子宗室以及带来的随从,把洛阳附近的田地瓜分的干干净净,接着又是旱灾,百姓承受不了劳役纷纷逃走,周围的地是荒的荒,抛的抛。

剩下没跑的也是苟延残喘,艰难度日,洛阳的存粮早就空空如野了,长期以来洛阳的粮食供应都是依靠向往来商旅进行购买,或者又朝廷统一从其他地方调拨,可如今粮路被断,府库一空,一两日还能勉强度日,时日一长,谁也受不了啊!

王胤昌闻言颇为犹豫的看了吕维琪一眼,按照他的本意也是如此,出城梭哈一把,或许还能破解眼下的危局。

可显然吕维琪不这么想,他横了二人一眼,先是骂道:“若非是汝野战失利,何至于此?”

王绍禹闻言胆战心惊缩了缩脖子,生怕吕维琪动怒,可眼下的局面,吕维琪也是没有那个功夫去动怒了。

“现在我们不知道城外是什么情况,李闯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新安,你看那边的闯贼,兵力劣势却不加戒备,整日载歌载舞,我料其中必有蹊跷,现在城中只有四千人,守城勉强有余,若是贸然出城浪战,中了埋伏,拿什么来守洛阳?”吕维琪捏着下颌的胡须叹息着说道。

“我等死不足惜,若是让福王陷藩,便是九族尽诛也不能恕罪了!”

王胤昌闻言自是知道吕维琪担心什么,连忙拱手奉承道:“吕大人高瞻远瞩,下官佩服之极!”

看着谄媚的王胤昌,吕维琪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嘲讽道:“王兵宪还是将心思多用在怎么守城上!”

碰了一笔子灰,王胤昌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城中粮草已空,若是不解决,我担心会出大乱子!”王绍禹凝视着备效军的营垒,不甘心的说道。

“唉”说道粮食的问题吕维琪就头大,洛阳现在最要命的恰恰就是这个粮食,旋即开口问道:“王总兵,分些兵马去打通粮道能做到吗?”

“怕是不行”王绍禹摇头道:“要么就大军全出决战,若是只分些兵力出去那便是被个个击破,这支闯军打法古怪,不是那般好对付”

“不能全军去,全军去了洛阳便空了”吕维琪自己就把自己的方案否决了。

就在此时,王胤昌终于抓到机会开口了,连忙开口说道:“吕大人,其实洛阳还有一处有粮食,而且还不少”

“哪里?”吕维琪闻言一愣,颇为错愕的看向王胤昌。

“福藩”王胤昌低声说道。

吕维琪被这一点拨当即也意识到了,福藩在洛阳经营多年,怎么可能没有点积蓄?作为万历的爱子,当初光是就藩就送了不知道多少财宝,这么些年下来了,只怕其财富已经是惊人的数目了!

其实吕维琪格局显然还是没打开,福王府的财物莫说是守城了,就是拉几万大军起来出去野战都是够的,如今洛阳被围困,百姓都已经开始节衣缩食,每日都是喝稀粥,一日只敢吃板块馍馍。

而福藩家的狗,吃的都是鸡肉羊肉,更不要说福藩府上那一帮子人了,福王朱常洵的王府跟王府外的洛阳,仿佛是两个世界,外面在大仗围城,里面还在整日喝酒奏乐,朱常洵每夜甚至还有心情玩个五飞

“福王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吕维琪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拿定了注意,没错现在洛阳紧急,福王断然没有不援助之理,若是洛阳城陷,他不也跑不掉吗?

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吕维琪当即决定立刻去福王府拜谒,好歹将这个粮食问题解决了,只要解决了粮食问题,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备效军营中,望着黄昏下萧条的洛阳城,李炎正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这般松懈,万一官军来袭营俺们可麻烦了”高一功把这腰刀踱步走了过来,神色之间还是有些担忧的。

“不这样,洛阳的官军搞不好便会出城跟我们野战。”李炎微微一笑。

“这是什么?”

“吕维琪是个懂兵法的,在他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福藩在城内,他必然不敢出城冒险。”李炎赌的就是吕维琪的谨慎,事实证明他确实没算错。

“吕维琪是谁?”高一功可没开外挂,当即一脸懵逼的问道。

“兵部尚书。”李炎淡淡的回答道。

“嘶——”高一功倒吸了一口冷气,兵部尚书那可不是小官啊,没想到如今却被围困在眼前的洛阳城中了“那接下来俺们怎么办?眼下官兵虽然不敢出城野战,但俺们也没法打进去啊?难不成就这么耗着?”

“耗着?对,就是耗着,洛阳的粮草可支撑不了多久”李炎冷笑着说道。

“可俺是听说了,这洛阳城里面还有个王爷,那可是相当的有钱,粮食也多的数不胜数,照理说这洛阳也不可能缺粮啊?”高一功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粮食总量充足,但却会出现缺粮的状况。

“呵呵”李炎轻笑了一声,然后转身拍了拍高一功的肩膀,笑着说道:“那便等我们打下洛阳,抓了那猪王来问一问吧。”

借粮食?李炎是知道这段历史的,福王是什么样的货色他一清二楚,且让吕维琪他们去借,自己也该下第二步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