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谢疑被他给惯坏了。
“……”
苏知心情很古怪,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坏习惯理论上是需要改正的。
苏知原本是打算和谢疑谈一谈,让他不要再这样。
即使他们如今相爱了,几乎不会分离,但漫长的人生中总要有需要独自行走的时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是,他一想起来男人那些没有得到过回应的、只能沉默独处的时间,就忍不住心头发软。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他“改正错误”的话了。
苏知又在他背上拍了下,轻声说:“不要闹脾气,好好工作。”
不痛不痒的,不知道是训斥还是安抚,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作用。
谢疑抱着他滚了半圈,唇瓣在他颈侧磨蹭,时不时叼住颈间雪白细腻的软肉,像是一只还没吃饱的大狗狗在痴迷地舔自己香喷喷的肉骨头,不舍得一口吞下去,但又试图从其中咂摸出点味道。
苏知被他弄得有点痒,但他很适应这样的亲近了,甚至有点犯困。
真的该休息了,不然他明天能不能准时到公司都是问题。
苏知手臂往上移动一些,按住男人的后脑勺,纤长的指尖滑入他的发丝中,嘟囔一声:“别闹了……”
但他轻轻的力道根本拦不住谢疑的动作。
谢疑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下移,落到苏知肩膀以下。
他很少用这个姿势和苏知拥抱,因为两人体型差距原因,谢疑的脑袋在苏知略单薄的胸膛前显得有种大了一号违和感,像一只巨型犬非要发痴地挤入主人怀中。
把苏知原本就松散的衣领都拱开了,露出星点红痕。
苏知也没在意,他半阖着眼,真的困了。
冷不丁一下,苏知眼睫一颤,猝然睁开眼,惶然地叫:“谢疑!”
他以为谢疑还不想结束,伸手去推谢疑的脑袋,但又怕疼着自己,也没敢用力,抓着谢疑的头发,嗓音微颤地跟他讲道理:“别闹了……真的别闹了,明天我要上班,你要赶飞机。等你出差回来再来,好不好”
谢疑隔了半分多钟才从放开他,抬起头。
薄唇微红,他伸出舌尖,在自己唇角舔了一下,把苏知看得心脏发紧。
谢疑看着他。
因为之前的几次,苏知脸颊上的潮红本来就没有完全消退,有种舒展后懒倦的绮色,此时被一刺激,更是眼底微微湿润,讶然又惊慌地和他对视,像一块被浸润的琉璃。
好像再用力碰他几下子,就要破碎掉了。
谢疑黑眸沉沉地看着他,说:“嗯,不闹你。”
但苏知一口气还没松下去,男人紧接着又说:“今天……含着睡好不好”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苏知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奇怪。
他好像没有休息好,眼底有着淡淡的疲倦,不算重,但同时整个人又有点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地坐在位置上出神。
同事朝他晃了好几下,才看见他回神:“苏知苏知”
“嗯”
苏知回神,下意识把肩膀侧开些,遮掩住一侧的胸膛。
同事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没休息好吗,很少见你走神这么严重。”
苏知抿了抿唇角,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嗯,做了点噩梦。”
同事:“那你注意身体,如果有不舒服就及时请假去看医生。”
苏知:“好,我会注意。”
同事跟他沟通了一会儿工作,临走的时候笑了下,说:“对了,刚听他们说谢董出差了,隔壁部门有个聚餐活动,你下班要不要一起来玩”
他谆谆善诱的样子,活像一个诱惑老婆出差的留守男人出来喝酒的样子。
苏知:“……”
苏知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这种诡异的既视感。
他窘迫了下,把这种诡异的联想甩出自己的脑子,说:“不了,谢谢你。”
同事走后,苏知终于松一口气。
他垂眼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前。
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外套,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遮挡着的地方有多难受。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难受,谢疑走之前帮他抹了消肿的药膏,已经开始起效了,要说多疼还真没有,谢疑也没有用力咬,主要羞耻和恼怒交织在一起,令人坐立难安。
苏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糊里糊涂地就被谢疑得逞了。
真的被……了一晚上。
他是被日完脑子不会转了吗居然莫名其妙地答应了那种离奇的要求
苏知越想越懊恼,恨不得穿越回去昨晚,把谢疑的嘴拿个夹子夹上,或者拿别的什么封起来,总之不能给他做怪事的机会!
谢疑今天赶凌晨四点的飞机,苏知中间被他上药弄得短暂迷糊地醒了一会儿,没半分钟又被男人摸着脸颊哄睡了。
等他正式睡醒,谢疑已经不见人影。
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生闷气。
苏知今天工作的效率很低迷,虽然比起其他人的进度差不多是平均水平,但他作为一个多出十几年工作经验的人,今天做的颇有些手忙脚乱,已经很离奇了。
苏知把这笔账狠狠记在谢疑头上。
……
傍晚下班回家。
苏知立刻换了件宽松的衣服,长舒一口气。
经过一天的药物作用,身上基本已经没什么大碍,不仔细看隔着贴身衣物也不明显了,别墅中除了做饭的阿姨外,并没有其他人。
阿姨也现在也只是在做饭的时候待在这里。按理说不需要介意。
但苏知还是觉得别扭,他拿起谢疑留下的药膏自己抹了一遍,微凉古怪的感觉让他眉头微皱,打量半晌。
又给谢疑记了一笔账。
狗男人,不想理他了。
苏知吃完饭,刚洗完澡,上床休息。
他今天想要早睡,昨天折腾到很晚,中途还惊醒一次,确实不算是一场很充足的睡眠,需要好好补一补。
刚坐到床边,手机上一个视频通讯就打了过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苏知不想接,他还在生气,但铃声坚持不懈地响了半分钟,眼看着就要因为长久无人应答自动挂断的时候,苏知还是点开了。
镜头对着枕头,给谢疑看一片黑漆漆的视角。
“知知。”男人英俊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
谢疑应该也是刚洗完澡,没穿上衣,身上覆着微微湿润的水光,块垒分明的胸腹肌十分显眼。
他调了两下镜头,像是在疑惑怎么是黑屏:“知知接到了吗”
苏知不搭理他,继续给他看黑屏。
谢疑意识到他是故意的,顿了顿,道:“还在生气吗抱歉,还没消肿吗给我看看好不好”
好不好好个鬼。
苏知又不是傻子,真给他看就底裤都掉没了,相当于被人放到砧板上了还自觉地给自己翻面。
他说:“你就看枕头吧,没有别的给你看。”
谢疑轻轻笑起来。
他笑起来有种阴郁的邪气,眉目深邃,说:“嗯,宝宝,别生气,我看枕头。”
然后谢疑跟他讲了今天出差的琐碎事情,没什么重要的,他就是想找个话题跟苏知聊天。
苏知听着,偶尔回他一句,不太热情,一看就是还在生闷气。
谢疑一直给他道歉,到最后才终于算是把他哄的心情顺了点,露脸给他看了几眼。
苏知说:“我要睡觉了,挂了。”
挂断之前,苏知余光忽然看见谢疑身后的床上放着一件淡黄色的布料,像是衣物。但是奇怪,谢疑好像没有这个颜色的衣服
过了几秒钟,苏知才有些迟钝地想起什么。
他起身去找了一圈,竟然不算很意外地没找到。
他昨天穿的那件睡衣,就是淡黄色。他昨天到最后睡衣基本都半脱不脱的了,醒来后发现没穿也只以为是睡梦中完全给蹭掉了,没多想,也没注意那件睡衣当时还在不在。
而现在,他确定那件睡衣不见了。
——被谢疑带走了。
苏知嗡的一声,脑子里又有什么东西轻轻炸开,脸颊泛起薄红。
谢疑这个,变态。
临走跟他要了一堆过分的安慰就算了,走了还要要偷一件他的衣服一起带走……
他完全不想知道谢疑要用那件衣服干什么。
苏知闷头一盖被子,耳朵也跟着红了,满脑子热气,放弃思考。
……
网线另一端,谢疑看着手中挂断的视频,面上的淡淡轻松迅速褪去,失去了能感知到苏知的存在后,他的神色就冷凝下来。
焦虑和紧绷逐渐从他眉间浮现,看着手机黑屏的视线像是要把它暴躁地碾碎。
片刻后视线移到床上,看到那件走之前小心塞进行李箱的衣物,才略微缓和。
他走过去,把衣物拿起来,拍了拍。
这件睡衣苏知只穿了半宿,基本是新的,有一些他身上的气味,但不多,还夹杂了洗衣液的味道。
他要很深地把脸埋进去,才能闻到一点。
他把衣服攥在手中,侧脸靠着衣物一角,在黑暗中闭着眼又睁开,这么反复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缓缓睡着。
睡梦中仍旧死死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