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苏知的占有欲强到连一只动物都会警惕排斥。
这是他天生的劣性根,卑劣、自私,难以理喻。
就在他,苏知忽然拍了下他的手臂,认真地跟他说:“谢疑,狗狗是别人家的,我们就是牵它一小会儿,它有自己的主人。”
谢疑看向他。
苏知这两年稍微长开了点,比他们去雪国那年多了点成熟,体重也在谢疑坚持的投喂下稳定在一个比较满意的数字,但他天生体型偏瘦,长了肉用眼睛基本看不出来,要亲手上去揉捏才能感受出来。
只有谢疑一个人能感受的到。
不等他回答,苏知顿了顿,眼睫颤动两下,声音清亮柔软,紧接着说:“……那你也有我,对不对”
谢疑一时没反应过来,略愣怔地和他对视。
这里光线好,显得苏知琥珀色的眼眸澄澈清透,谢疑在其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正在浅色的瞳孔当中,仿佛被认真地盛放进其中的世界。
没过几秒,他反应过来,俯身飞快拥住苏知,喉结滚动,干渴地“嗯”了一声。
然后俯身径直吻住他。
“唔……”
公开场合,苏知紧张地推推他,然而谢疑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按在他腰背的手掌掐得很紧,激动到把他的唇瓣咬得微疼,唇舌挤进来,没有放过每一丝角落。
地广人稀、四下无人,只有一只黑色的杜宾犬,微微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不远处两个人类的动作。
嘴巴碰在一起很激烈的样子,是在打架吗
它警觉地“汪”了一声,试图警告那个给它很危险的气息的人,因为带着止咬器动作幅度小,声音略沉闷,不够有威势。
苏知完全被另一个人的气息攫取,没注意到这点微小的动静。
……
两人回到家后,睡了个午觉,国内有一通紧急电话打过来,谢疑去处理了会儿工作,那边气氛有点严肃,不想影响到刚睡醒还迷糊犯懒的苏知,他走去院中接电话。
回来的时候,发现苏知不见了。
他刚想去找,看到苏知从仓库的方向走出来,神色有些奇怪。
他问:“去仓库干嘛”
苏知糊弄他:“就是去看看。”
谢疑没在意,他看着苏知的嘴唇。
此时苏知的唇瓣殷红,比平时要稍微丰润一些,像是被人反复含着啃咬过一遭一样,唇角有一点伤痕,微微破皮,是刚才在外面被他亲出来的,看着有点可怜,但同时也吸引人更深地碾上去。
谢疑的眸色又骤然翻涌起晦色。
下午没有任何事,他们今天会有很长的时间……
苏知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踹他一脚,警觉道:“想都别想,昨天刚做了两次,我累了。”
他有时候很疑惑,谢疑是永远不会累的吗精力真的太旺盛了。
好像一只追着肉骨头跑来跑去、永远也不会累的大狗狗。
想到自己在仓库中找到的东西,苏知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好像有点心虚,凑近些,放软了声音,主动用带着伤痕的唇瓣在谢疑唇角亲了亲,“真的累了,你听话一点。”
谢疑抿紧唇角,看着不甘不愿,最后还是“嗯”了声,被一个吻安抚下来。
……
这晚,睡觉的时候。
灯刚关上,苏知忽然摸索着摸谢疑的脸颊,在他眼睛上盖了一层什么。
谢疑下意识什么去摸,发现是布料的触感。
苏知在他眼睛上系了一条领带。
谢疑:“知知……”
苏知的动作并不强硬,或者说,他强硬不起来,天生就不是对人干坏事的料,他最大的力气也就那么点,谢疑随时可以轻易制止他作乱的举动,把他反过来压制住。
但他没有动作。
因为苏知说:“不许拿下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尖还有点抖,可见在紧张。
谢疑把手放下来,安静地等苏知把他的眼睛盖严实,打开灯。
随后,手腕也被系住,固定到一旁。
最后,有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挨上他的嘴边,压得略紧,随后,“咔哒”一声,锁扣绕过脸颊两侧在他脑后合上。
谢疑:“……”这是什么
他脑海中迅速转了几个猜测,但一时间没确定。
做完这一切,苏知终于把系在他眼睛上的领带扯下来。
眼前重见光亮,在视觉的辅助下,谢疑终于看清了自己脸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竟然是一个止咬器,一个给狗带的止咬器。
和今天那只杜宾犬戴的同款。
纯黑色,冰冷的金属材质。
甚至连大小都差不多。
谢疑:“……”
他被现在的状况怔在原地,难得像是被震住了,一时间没有发出声音。
苏知呼吸稍快,面上有些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做坏事,他的脸颊浮起潮红,眼底有一层湿润的水光,白天被咬伤的唇角还带着伤痕,他自己用牙齿又反复咬了几下,显得更明显。
这幅样子,简直不像他对别人干坏事,反倒像现在被压住手腕带上止咬器的人是他一样。
苏知打量谢疑现在的样子。
谢怡的脸颊被止咬器的边缘仅仅压住,脸颊微微压得变形,止咬器由几条金属横栏弯曲组成嘴套的形状,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冷尖锐的金属光泽。
他的眉眼明明桀骜深邃,眸中泛着危险的光,此时客观上却被这样冰冷的金属束住。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矛盾感。
苏知的神经一下子就被点燃起来。
他在筹划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象过这个画面,此时真的亲眼看到,还是有点过于冲击。
像一只被钳制住的大型野兽,虽然很凶悍,但已经带上镣铐,高大又凶猛的野兽,沦落到被人类为所欲为的境地。可以随便对他做出在这头野兽自由时不敢做的事。
苏知还在朝他感慨:“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这东西,真是什么都有,我们又不养狗狗,你说你找的人准备这个干嘛”
他说着说着又眨眨眼,自己回答道:“不对,也不是没有狗狗……”
他看着谢疑,后面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分明。
上午帮邻居牵狗回家时,苏知觉得那只杜宾的气质跟谢疑有些相似,于是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到那只狗狗戴着止咬器的样子,更是情不自禁地联想了一下。
然后这个念头起来,就很难熄灭。
他想着连猫咪玩具都准备了,那么狗狗的用品或许也会有,就尝试去仓库找了一下。
还真给他找到了。
苏知一开始觉得谢疑让人准备这么全很浪费,现在倒是觉得还不错。
真的什么都有,方便他了。
谢疑:“知……知……”
因为嘴旁压着止咬器的边缘,苏知怕他挣脱,压得很紧,导致谢疑说话很困难,嘴巴张合的幅度不能太大,基本只能发出短促的音节。
苏知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拍。
他看着这样的谢疑,小巧的喉结滚动片刻。
身为男人,他有时候也是想欺负谢疑一下,而不是总是被谢疑完全压制。
每次都是他比谢疑狼狈,苏知偶尔也会有点叛逆心理。
苏知在他胸口重重拍了一下,小鸟得志、扬眉吐气地说:“坏狗狗,乖一点。”
他要报复谢疑那次被谢疑忽悠着安慰了一整晚的账。
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苏知后退撤开。
他蓦然想起来更之前一次,在医院病房的浴室中答应了谢疑主动帮他,但最后没有继续下去的那件事。
这两年间,谢疑没有再要求过他。
苏知偶尔觉得也可以帮他一下,他从很早以前就不介意了,但谢疑不主动要求,他上赶着好像也有点奇怪,就一直没说。
谢疑的神色此时已经不能看了,他眉间的邪恶和阴郁几乎喷薄而出,好像只要他得以被放开,就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把眼前故意引诱耍弄他的猎物撕碎。
苏知对上他的视线,微妙地怂了一下。
可想到谢疑现在还被锢着,奈何不了他,胆子就又鼓起来了。
苏知伸手摸了下谢疑的下颌,软声说:“别激动,就给你奖励好不好”
谢疑身体僵住。
谢疑透过止咬器的间隙,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知。眼眸中翻涌着有如实质的黑雾。
苏知说的很好听,说是奖励,实则更像是戏弄。
蔫坏蔫坏的。
苏知内心隐藏了很多年的那点小小的恶劣因子全被勾了出来,谁说小鸟坏起来不会咬人呢
谢疑眼中渐渐浮现出血丝,眼底一片凝沉晦暗,像是最凶暴的深海,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旋涡。
领带只是布料,对他而言并非无法挣脱。
他只是在用最后一丝理智克制自己不要弄坏苏知给他系上的东西,指节僵硬到几乎痉挛,手臂上青筋鼓出,脉络狰狞可怖。
苏知第一次切实地理解了为什么谢疑那么喜欢欺负他。
他去洗手间洗漱,回来的时候,看到谢疑微抬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谢疑喘息很重,像是世上最穷凶极恶的野兽一样盯着他,喉间滚出一声沙哑的音节。
苏知心虚地把眼睛撇开。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又不可能把谢疑这么压制一辈子,松开后他不会被折腾死吧
“……”
不管怎么说。
一直被狗狗欺负的羽毛湿漉漉的小鸟,今天难得凶悍起来一次,狠狠“报复”了一回大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