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大人,”赵义不禁有些害怕,“刚刚冯思墨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请你明鉴呀?”
周博才神色淡淡,“都是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咱们作为大人何必想的这么龌蹉。”
“打打闹闹?”赵义气得全身发抖,“夫子,您来说?您看到的情况是他们打打闹闹吗?”
此时,夫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亭长大人,当时……冯思墨已经扯坏了宝曼那孩子的衣服。”
赵义气得要发疯。
“小孩子没有分寸,不知轻重也有可能。”周博才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冯礼之在一边沉默着,时不时看宋萌芽一眼,神情充满了挑衅。
“大人,”赵义眼看着就要崩溃,“难道一定要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定要等到无可挽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周博才不满的看了过去,“你这是觉得本官办案不力了?”
赵义咬着牙不说话。
“亭长大人,”宋萌芽适时地站出来,“如果今天被扯坏衣服的人是你的女儿,你还会是这个态度吗?”
“放肆!”周博才彻底黑了脸。
“你看,我只是假设了一下,亭长大人就已经受不了了。”宋萌芽恭恭敬敬道,“还请亭长大人给赵家,给我买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周博才瞪了宋萌芽一眼,又看向冯礼之,“礼之,这件事错在思墨,跟同窗打闹没有分寸,你们做爹娘的必须好好教导。”
“是。”冯礼之微微颔首。
赵义一下子跌坐在地,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夫子同样无法接受,“亭长大人,这件事或许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周博才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再讨论下去的样子,起身准备结案离开。
宋萌芽转过身看向冯思墨,小兜的怨气再一次达到新的顶峰,有一种要吞没一切的气势。
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亭长大人,冯先生……”宋萌芽神色凝重的开口,这个时候,她替小兜、替赵家,心中产生了一种极其无力的感觉。
她见两个人看过来,才缓缓开口道,“你们确定要这样结束吗?”
如果他们没有回头的意思,她就帮小兜,以她们的方式来结束一切。
周博才和冯礼之相视一眼,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周博才沉声威胁道,“宋萌芽,如果你对这件事有什么不满,或者顾虑,可以别送孩子过来了,毕竟女孩认识几个字就够了,是吧?”
宋萌芽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一步一步走向冯思墨,眼睛还看着两个大人,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宋萌芽,你最好适可而止。”冯礼之不知道宋萌芽想干什么,但是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周博才却警惕起来,宋萌芽懂玄门的东西,这个时候,会不会捣乱?
他不允许事情发生任何变故,立刻就跟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不让宋萌芽接近冯思墨。
然而,沈殷山只用了一个眼神就把那两个官兵钉在了原地。
宋萌芽咬破指甲,迅速在冯思墨身后画了个阵,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私塾的气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可是忽然就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墨韵堂上空,让每个人都开始呼吸困难、冷汗直流。
特别是冯礼之和周博才,两个人的身子都弯了弯。
“怎么回事?”冯礼之艰难的开口。
周博才盯着宋梦瑶,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宋萌芽,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宋萌芽轻笑了一声,她看着冯思墨身上的脏东西迅速变大,转眼间已经压在了整个私塾上空。
她冷笑了一声,“亭长大人,冯先生,倒是我该问问你们做了什么?”
她话音一落,旁边的冯思墨忽然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叫,好像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啊啊啊啊……”
他捂着耳朵,身子蜷缩着在地上打滚,“放过我,放过我,啊啊啊啊……”
“思墨,你怎么了?”冯礼之几步上前,终于坚持不住,一下子跪了下去,他恶狠狠的等着宋萌芽,“小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说过,不是我,是你们!”宋萌芽继续向后退去,将夫子和赵义护在身后,沈殷山站在她另一侧。
一瞬间,夫子和赵义便恢复如常,两人不解的看向对方。
不远处,冯思墨还在痛苦的鬼哭狼嚎,周博才和冯礼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夫子不解的看向宋萌芽。
宋萌芽没说话。
很快,冯思墨僵硬的站起身,像一块木板一样晃了晃,他转了转脖子,走向周博才和冯礼之。
周博才和冯礼之看着诡异的冯思墨,都吓的脸色惨白。
“思墨,你怎么了?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呀。”冯礼之哆哆嗦嗦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冯思墨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声音,生硬、嘶哑,“该死,你们都该死!”
冯礼之吓的瞪大眼睛,“你不是思墨,你是谁?”
他惊恐的看向宋萌芽,“你对我们思墨做了什么?你这个妖女,你放过我的儿子。”
宋萌芽笑了笑,“不是我,是你们!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冯礼之看着冯思墨一步步走向自己,吓的一直往后退,却没有接宋萌芽的话。
反倒是旁边的周博才忽然尖叫了一声,“是那个女孩,他不是冯思墨,是湖里捞出的那个女孩。”
多可笑,他竟然连小兜的名字都不知道。
一瞬间,冯礼之和周博才几乎同时产生了幻觉,他们看着冯思墨全是泛白、便肿,就跟那天捞出来的小兜一样。
两人紧闭眼睛,疯狂的喊叫起来。
“走开,走开,你快走开,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呀!”
这一刻,夫子和赵义也看明白了,原来,小兜是死于冯思墨之手,而周博才和冯礼之早就知道这件事,一直在包庇冯思墨。
冯思墨忽然嘿嘿笑了两声,两只手僵硬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