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啊!”陆星遥忽然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知道他这噩神有什么特别能力还不要紧,如今看到他轻而易举就能操控一个人去死,她就真想一巴掌抽死过去的自己。
做什么交易?吼什么呀?!
而且,明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噩神,那老头的短小玩意儿根本无法伤他分毫,她自作主张,挡什么刀啊?!
这下尴尬了吧!
她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才惊讶地发现,他的手正在淌血!
难怪,刚刚那老伯拿刀割开自己的喉咙之前,陆星遥便察觉那把刀已经染红了。只是没想到那是噩神的鲜血。
“哎,你不是神吗?怎么还会受伤呀?!”她打开了他的手,一条血红的口子立即清晰地映入她的眼里。
原来,她的丝发无损,是他握住了老头要刺向她的刀子。
但是,他怎么和做戏里面的神仙不一样啊?伤口不会自动愈合的吗?!
“那个,司机师傅,请问有纸吗?我这里有一个朋友受伤了。”她硬着头皮,跑到前座去,向巴士司机礼貌询问,取了几张纸巾,再回到后座中,给噩神包扎起来。
如今,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关注马路中央的老伯尸体上了,就连司机也忘了要开车。
望着她认真又不擅长的包扎技术,噩神忍不住轻轻发笑。
她听见了笑声,生气道:“你在笑什么呀?都不知道是什么神仙,居然不懂自动愈合,还流了这么多血。你可别失血过多呢!我可不知道哪里找一个跟你同血型的神来给你捐血呢!”
她用纸巾给他的伤口绕了好几圈,直到看不见伤口了,才绑紧了。
噩神不回话,就只是在那里笑着。
气氛在两人之间忽然变得很诡异。陆星遥望着他那似是而非的笑容,左心口就好像有什么“扑通扑通”的正在提速。
“哔哔——”直到,外面的大马路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还有那刺目的红蓝灯光,才把这奇怪的氛围给打断了。
陆星遥把视线换到了繁忙的车外,救护人员检查老头的尸体后,便用黑布盖了起来。
几位交通警察正在路中央指挥着水泄不通的交通。
巴士司机也这才反应过来要继续启程。
本来只有两条道的路因为老伯自杀式的意外变得窄小了,许多车子都拥挤地朝唯一能通行的道去。望着越来越靠近的车祸现场,陆星遥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人,下一秒就成了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了。
这个噩神不过说了一句话。就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一个人下地狱了。她偷偷地瞟了他几眼,深怕下一个就是她。
噩神突然开口道:“他是一个刚出狱的杀人强奸犯,玷污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儿的朋友,还把要举报他的老婆和女儿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他把她们的残肢装进水桶里,灌满了水泥,弃在一个无人的垃圾场里。”
“……”陆星遥吃惊得忘了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上。
这种人,怎么没给他判个死刑,或是终身监禁啊?!他服刑结束就能重新出来,有的人却是付出了一生呢!
“没办法,这人间的法律就是这样。家属给他写了求情书,女方家长也因为重金之下,选择息事。”
噩神端倪着被她包扎得像是鸡爪的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反正,也不能要求这位千金小姐十八武艺,样样精通吧!
她不理解。“女方家长为什么要选择钱,都不选择为女儿伸张正义啊?!”
噩神放下手,安静地望着被那老头的车祸导致动弹不得的交通,烦躁的车鸣声此起彼落。
低声说:“伸张正义又怎样?伸张了,女儿和外孙女就能起死复生了吗?倒不如拿着这笔钱,让活着的人活得更好呢!”
陆星遥沉默不语,面上反映着救护车和警车红蓝相交的灯光,实在接受不了恶人没有恶报的结局。
噩神深色的瞳孔里,浮现了一个之前和陆星遥一同去过的机房,机房的大屏幕上显示一张贴着照片的资料,照片上就是那白发老头的脸。
白发老头已经承受噩神的折磨三十余年了,终于在今天盖上了一个“已死亡”的章,送到地狱门前。
有些债,活着还不了,死了也得继续还的。恶人从来就不用瞎想可以上天堂。
“咚咚”眼见巴士就快从这拥挤的交通中驶出来了,警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忽然上前来,截停了巴士,敲了敲司机旁的门。
司机连忙把门打开,上来了好几位身穿整齐警服的警察们。
“你好,我们听说刚刚那死者是从你们这辆车下来的,想询问你们些事,可以靠边停一下吗?”
司机师傅听话地打方向灯,把车子靠边停好。秉公办事的警察们也握着一个小本子,一一和车上的人查证。
陆星遥是坐在最尾的,所以还没有轮到她。但听着其它乘客们的证言,她就莫名其妙开始紧张起来。
妙龄女郎用可爱的娃娃音,扭扭捏捏的叙述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车子刚停下,那老伯就大喊大叫的下车,冲出去了!就站在路中央割开自己的脖子!呜呜,那画面我都没敢看呀!”
之前一直在车上刷手机的学生支持道:“我也是不懂咋回事,我正在刷手机,是那个老伯按的铃要下车,大喊又大叫可把我吓坏了。我看当时,也没人靠近过他呀!”